说服了张禾,张凯强终于结束了“神行太保”的跑腿生涯,可以歇息一下了。这几个大佬商量好,要在常委会上一起发作,给秦逸一个好看。其实除了于志河还有方培敏付出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逸的能力太成问题了,让上下的干部群众都非常不喜欢秦逸。现在于志河只是顺势这么一推,就把那些官员对秦逸的怨恨给挑起来了,在获得一定利益的前提之下,大家都期望能够赶走这个秦逸。
临近年末的一次党委会,乡党委书记于志河着急各位委员一起召开会议。
“现在年末了,大家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于志河首先开始发问。
这个时候,秦逸还是非常沉默,一句话都不说。现在秦逸可是过街老鼠,没有人会想和他沾染上关系,也自然没有多少人来找他汇报工作,造成了秦逸对木石乡的各项工作都不了解,现在正想找到突破口呢!
“我们木石乡现在在党委和政府的领导下,正在高速发展。”在乡长无法发言的情况下,身为资格最老的副乡长张禾开始发话了。
张禾其实是在说废话,这种过年话随时都会扯上两句,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个时候,秦逸发话了:“各位同志,现在是年末了,我提议给乡里面的工作人员发放一些福利。”
秦逸这个主意是为了拉拢底层的那些工作人员,发福利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其实这个也是每年年末的管理,可是现在是由秦逸提出来的,那就难以通过了。另外四个大佬都是要排挤秦逸的,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秦乡长,我们木石乡现在财政不富裕,所以发放福利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吧!我们木石乡现在有限的财力应该用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在中央可是提倡,全国的政府机关都要提倡节俭,难道秦乡长要顶风作案吗?”吴峰说道。
吴峰这次也用中央大义来说事,用中央提倡节俭作为反对秦逸提议的方法。秦逸现在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难受,自己刚来的时候经常用中央政策的名义来压制那些本土干部,可是现在吴峰也用中央大义来压制他,他心里那叫一个无奈。
在秦逸看来,在这个木石乡只有自己这个中央下放下来锻炼的人才有资格用中央来压制别人,别人是不能用中央的名义来压制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秦逸可是生于高门,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的闲气。来到了木石乡,受到的气比在中办时候还要多得多。中办里面大家都知道他的后台非常的硬,所以都不会来得罪他,甚至把他捧起来。现在到了基层,那些大佬够不着这里,不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让他很不适应。
秦逸现在非常不喜欢这种情况,感到非常郁闷。人一郁闷,就容易烦躁,一烦躁就容易生气,一生气就容易暴怒,所以秦逸压抑了很久的怒火爆发出来了。
“吴峰,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拿那些所谓的中央条例来说事,这里是木石乡,应该由乡长自己处理好了。”秦逸喊道。
秦逸还是摆脱不了汰渍党的脾气,认为凡事都应该顺着自己,现在居然说出了都应该由乡长做主,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句话——党领导一切。
“秦逸乡长,我们身为政府部门,当然要服从中央的命令了!如果不执行中央的命令,那我们还怎么当这个领导干部?这样我们领导干部的操守还要来做什么?何况秦逸乡长不是说过,中央的命令不能违抗,不然就是抗命啊!”张禾这个老瘪犊子也开口了。
秦逸差点没有晕过去,自己刚来的时候,希望借助中央的威信来压服那些本土派。可是现在确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方也用中央的名义来压迫自己。秦逸其实没有经过多少基层的争斗,想当然的认为中央的威力很强大。可是下来了才知道,基层的政府机关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真是没完没了,甚至争斗扯皮还要多过办正事。
“中央的政令我们也可以因地制宜的执行嘛!毕竟古人都说过,柑橘长在淮南那里,则是又大又甜。可是如果长在了淮北,那就是又小又苦涩的枳。我们虽然要遵从中央的命令,可是也要因地制宜的执行,不能盲目照搬的教条主义嘛!”秦逸马上找出了理由,虽然秦逸是在反驳,可是语气已经不是那么的暴怒了。
秦逸的话不由得让在座的诸位大吃一惊,他们发现秦逸还是有些墨水的,竟然知道南橘北枳的道理,也知道所谓的教条主义,看来大家有些轻视他了,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学无术。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的把秦逸逼走。
方培敏看见有些冷场,主动继续说道:“秦逸乡长说得好,我们不能教条主义。我们是要根据当地的情况因地制宜的制定政策,不过我们有这个能力发放福利吗?我可是听说我们的财政情况不太好,还是节俭一下为好。”
张禾也过来一唱一和的说:“秦逸乡长,我们木石乡现在都还是存在财政赤字的。我们木石乡一年的财政收入才一千万左右,全国的平均的乡镇财政收入大多数都是三千万以上。我说句年轻人赶时髦的话,我们是被拉去被平均的。何况我是分管财政的,当然知道我们木石乡财政是有赤字的,我们不能把钱花费在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地方。”
张禾用财政赤字来顶了回去,因为财政收入可是木石乡的心病,谁也逃不掉。
“嗯,这个……我认为,虽然我们财政收入少,可是也不能亏待了干部啊!到了新年总要有一些福利发放是吧?”秦逸还是不死心。
于志河听了这一点,马上也发话了:“秦逸乡长,你这话不对啊!你这是什么思想?再穷不能穷干部?你这是滋生贪污**啊!你要记住,这是党委会,如此庄严的地方你可要考虑清楚再发话啊!不能红口白牙这么一张嘴,想什么就说什么。我们都是领导干部,说出的话可是要负责的。你能为刚才那句‘再穷不能穷干部’的话负责吗?”于志河也开始扣大帽子。
秦逸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这个意思,如果承认了,那就是自绝于人民啊!秦逸看着这个情况,也发现了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好像这些家伙一起来排挤自己。秦逸这段时间还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自认为自己是中央下来的,理应掌握乡里面的大权,而不是来受气的。可是现在秦逸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乡里面的名声有多么的臭,多么的不得人心。那些基层的干部群众自然也不会跟他直说,在他们眼里秦逸就是个废物。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们身为政府领导,总要让基层的办事人员过一个过得去的新年啊!如果连年都过不好,那还怎么认真的服务于群众?自古以来皇帝还不差饿兵,我们当然要主动去慰问一下下面的干部嘛!”秦逸再次找了一个理由。
不过秦逸的理由注定是要再次被杯具的被大家用各种理由驳斥,这个是大家商量好的,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回轮到方培敏发话:“秦逸乡长,你的意思就是要拿乡里面财政的公款来给干部发福利?难道秦逸乡长连政府要公私分明的道理都忘了。”
秦逸这次可是绝对的明白了,这些家伙在排挤自己。可是秦逸还真的没有办法,现在党委会八个人已经有四个加入到了排挤自己的路途上了。本来秦逸还指望有人来投靠自己,可是秦逸的拙劣表演让大家都认为跟着秦逸没有前途,即使他是汰渍党也不例外,所以没有人投靠他。现在这些人一起排挤自己,那秦逸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他没有经历过基层斗争。基层斗争本土派可是非常厉害的,能够轻易把外来户挤走。
秦逸站起来了,冷冷的说:“好啊!你们这是在排挤我?你们这些本土干部排斥我这个外来干部是吗?这个天下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了?信不信我向上级反映你们的情况,让上级好好收拾你们!”
于志河松了松嗓子,微笑的说道:“秦逸乡长,我们什么叫排斥你这个外来干部?你可是有离间党内同志关系的嫌疑哦!这种话秦逸乡长还是少说为妙。我们大家都是一片公心,不存在什么本土派外来派的,都是一群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的。”有些事情可说不可做,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这件事就是可做不可说的事情。
“好,你们等着瞧!”
“碰!”秦逸气鼓鼓的摔门走了,连党委会开会礼仪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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