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在裤腿上蹭了一下皮鞋,跺了跺脚,摸出一包华子,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又甩给了小杂毛一支。
没错,就是甩过去的。
这烟还是李老板送的见面礼,鼻大炮告诉我说牛逼人物抽烟都是用嘴唇轻轻叼着,最好要半耷拉着,似掉非掉,用关中话说那才叫一个扎势的很呢。
他这一说,我就想起了那个年代爆火的港台警匪片,里面的大哥级人物好多都是这样。
甚至,有人列出了港台警匪片里十大无法被超越的场面,其中就有“乌鸦抽烟”这个镜头。
如今我如法炮制,至于效果如何,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天意了。
小杂毛双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接着烟卷闻了一下,但他的眼睛却盯着商标看了一眼。
我抖着腿说:“老婆,点烟。”
黎芸直接点燃了一张面值100美元美钞,把火送到了我面前。
鼻大炮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一脸肝疼的表情说道:“绝了,这,这简直就是败家子啊。”
“你懂个屁,这叫豪横。”
回了一句,我冲黎芸没好气道:“你个二球婆娘,火太大了,差点把我眉毛给燎了。”
黎芸摸了摸我的脸,爹声爹气道:“好了,亲爱的,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
我伸出手,一把揽住黎芸的肩膀,黎芸身子一晃,靠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背地里使阴招,狠狠的掐了我一下。
我强忍疼痛,微微颔首,挤出一丝微笑,瞟了小杂毛一眼,又吐出一缕青烟。
“老婆,咱们不是来参观的,你问他车在哪呢?”
可能有人会说了,车不就是消耗品吗,别说具有收藏价值了,就算是刚刚开出四儿子店恐怕就得折旧了。
当然,这话没错,绝大多数车也都是这样,但万事万物总有例外,就像鼻大炮之前给我列举的那几辆车,全都是妥妥的收藏级别,而且价格一路看涨。
黎芸轻咳一声,用手扇了扇面前烟雾,满脸堆笑,却又阴奉阳违对我说:“好的,老娘替你问问,这笔账等我回去连本带利跟你算。”
小杂毛听不懂中文,所以黎芸说话也就没有顾忌太多。
二人交谈几句之后,小杂毛四处张望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然后摊开了手,他好像在说我们是四个人来的,怎么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我小声说:“阿黎,告诉他小尘拉肚子,上厕所去了。”
小杂毛摇了摇头,一挥手让我们跟他走。
七拐八绕之后,到了一处厂房外面,小杂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遥控钥匙按了一下。
一阵“哗啦呼啦”的声音传来,仓库的卷帘门缓缓上升,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像一张神奇的地毯铺了进去。
小杂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几人相继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里面整整齐齐的停放着几十辆各式各样的汽车,还有十几辆摩托车,全都是市面上不常看见的。
这些车子上面落了一层细灰,处处透露着古朴的气息,同时又有一点萧瑟之感。
鼻大炮兴奋的直冒鼻涕泡,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像一只误入百花深处的蜜蜂一样。
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却能恰如其分的描述当时鼻大炮的表现。
这货竟然心血来潮,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泡爷到比一油”。
我差点每笑喷了,他把“炮”写成了“泡”,又把“此”写成了“比”,还把“游”写成了“油”,六个字写错了一对半,简直是绝了。
无法想象,《新基民大全》、《股市是我的提款机》这两本书鼻大炮是怎么精心钻研的。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货迟早赔的连裤衩都不剩了,上天台或许是他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