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无甚在意,只觉着这个刘商脑子有包,借他的名义故意拖延几日压着不报,他最多不过被他父皇说两句,又能如何?
凌祈宴的神色一顿,想起另一件事情,看面前这位小王子的眼神里多了丝微妙:“你父汗与你兄长勾结巴林顿,起了反派之意,你呢?你千里迢迢来京中告发他们?”
姜戎坦然道:“我漠北人并无中原人子不告父、亲亲相隐那一套礼法,且父兄所犯之事等同谋逆叛朝,本也不能包庇。”
“待陛下处置了你父兄,这刺列部的汗王之位,就能落到你身上?”
“是。”
姜戎大方承认,并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凌祈宴大笑,将酒倒进嘴里:“好,你是个有趣的,本王欣赏你。”
他虽无大志,但向来欣赏有野心又有手段之人。
姜戎望着他的目光灼灼:“能得殿下青眼,小子荣幸之至,日后只要殿下开口,能做到的事情,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做到。”
戌时末,姜戎将凌祈宴送出庄子,俩人一路说笑,已比先前来时熟稔许多。
毓王府的马车停在庄外,温瀛就站在车边,面色沉淡地看着凌祈宴与人一起走出来。
见到温瀛,凌祈宴脸上的笑意褪去,温瀛低下声音:“学生来接殿下回府。”
姜戎的目光在温瀛与凌祈宴之间转了一圈,轻眯起眼,很快又不动声色地与凌祈宴道:“恭送殿下,殿下慢走。”
凌祈宴点点头:“待你离京那日,本王再为你送行。”
姜戎赶忙谢恩。
凌祈宴坐上车,温瀛没跟上去,亦没看那姜戎一眼,随着马车步行离开。
凌祈宴坐在车中,车轮子轱辘响个不停,让他有些心烦意燥,醉意又渐升起,胃腹处一阵不适。
辛辣刺激的酒味顺着喉口翻涌上来,凌祈宴捂着肚子弯下腰,随车伺候的太监手忙脚乱地捧上痰盂,他喝进去的酒水全部吐了出来。
外头的温瀛听到动静,叫人停了车,拉开车门,就见凌祈宴趴在痰盂上,已吐不出东西来,正在干呕。
他坐上车,揽过凌祈宴让他趴自己身上,帮他揉按肚子。
凌祈宴闭着眼低喘气,好半日才缓过劲来,嘴里骂道:“穷秀才,你又占本王的便宜。”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力气将人推开,趴在温瀛怀里,手脚都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