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没说话。
经过栾景年旁边的时候,他突然说:&ldo;就在这附近,有一只被冻死的可怜家雀儿,埋在雪下边,你要是不小心踩扁了,晚上它可是会去找你的。&rdo;
苏慎的语调冷冰冰的,把宋海林都听得一愣。
正要往前迈步的栾景年马上收住了脚,脸上一闪而过惊了一下的表情,然后慢慢挪到了宋海林后边,跟着宋海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宋海林的踩哪里她就踩哪里。
苏慎笑得欢实。
&ldo;你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rdo;宋海林说。
&ldo;你不觉得她脸上有点表情特好玩儿么?&rdo;苏慎边笑边说,&ldo;就像是被胶水儿糊了一脸面瘫,但是还硬要做表情。&rdo;
&ldo;快甭笑了你,&rdo;宋海林故意颠了他一下,&ldo;再笑你门牙要被冻下来了。&rdo;
被他这么一颠,苏慎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经意在他脖子上环了一圈儿,绕在红色的毛线围巾外边。
栾景年在后边皱着脸看他们两个,总觉得他们两个有点过于亲密。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捏了一下口袋里的小本子。
宋海林来清水乡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接近苏慎是为了什么?
目的和她一样吗?
还是,宋海林是哪一伙儿人里边的?
栾景年心里被疑问压得沉甸甸的,脑子里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模糊事件缠绕在一起,看似互相之间没有联系,看似大多是偶然,但却择不清楚,乱乱地绕在一块儿。
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想太多。
指不定,有些事儿真的没有缘由。
但,某些事儿,必定是能串联在一起关键。
可惜,她分辨不出来哪些有用哪些没用,不会筛选,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平铺开,慢慢理清。这是世界上最笨的办法,是效率最低的办法,但同时也是最难出疏漏的办法。
栾景年自认为她并不是那种聪明人,所以,执着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只能勤勤恳恳地用最原始的笨办法慢慢推敲。
所以,苏慎和宋海林,他们到底是关键线索,还是她没筛出去的偶然事件?
她拧着眉毛想了一路,闷头刚走进校门,迎面就被一个雪球给砸中了。
学校里边欢脱地打着雪仗的同学们突然静止了,一下子连笑声儿都停住了。就只有胖子没刹住车,傻呵呵地漏了几声儿笑,然后迅速捂住了嘴。
栾景年有点茫然地抬头眨了眨眼睛。
刚才扔出雪球的顾燕儿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顾燕儿僵着脸,暗骂自己点儿背。
这一颗超级无敌大雪球本来是要往宋海林那儿砸,本来想着宋海林背着苏慎行动不便,谁知道宋海林行动便得很,轻轻松松给躲了过去,那栾景年也是好巧不巧正好这时候进校门,正撞上了这个雪球。
时空正静止着。
突然传出了一连串没被压抑着的笑声。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了苏慎苏大神。
苏大神正呲着牙耸着肩膀笑,眼睛都笑眯了。
栾景年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刚才冲他扔雪球的顾燕儿,用她独特的有点哑的声音问:&ldo;是你砸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