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请安,定是听说陈湘如回来了,过来看看,这次大小姐出门一趟,算是陈家大院的功臣,当众人听说陈湘如带人打捞货物,多少人当成了笑话,可一听说寻着货了,一个个都惊诧得快瞪出眼珠子来。
就是二姨娘与陈相和也是如此。
老夫人正色道:“你这些日子不在,相和着实得有人管教一二,这不,我做主,将相和寄到二姨娘名下了。”
陈湘如依旧含着笑,陈湘娟乖巧地沏了盏茶递过来,讨好似地道:“听赵婆子说,钱塘海那边怪好玩儿的。”
陈相富小大人似地道:“大姐到那边是办正事,二姐倒当成玩儿了。这么长时间,天天都做一样的事,盯着水手捞货物,怕是谁都得烦。”
大丫头见他们几个兀自说开,那院门外还候着二姨娘和陈相和呢。
家里的下人谁都瞧得出来,老夫人与陈相和越发生份了,就是这姐弟四人,也个个都对陈相和心存芥蒂,尤其是大小姐出门后,府里下人都在议论大姨娘在府里时,买凶刺杀大小姐的事,这也难怪,出了这种事,怕是这裂痕再难愈合了。
陈湘如扭头问道:“三弟这些日子又读了什么书?”
陈相贵浅笑道:“正读着《诗经》,先生课堂上是不教的,只让我们在家里读。”
大丫头站在花厅中央,低垂着头,怯怯地看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道:“请二姨娘和大爷进来。”
二姨娘领着陈相和给老夫人问安,二姨娘又与陈湘如姐弟行了礼,她们是嫡出姐弟,自然身份不同旁人,算是二姨娘的主子。
陈湘如勾唇微微含笑:“二姨娘近来可好?”
二姨娘只打理着花木房,这个地方也是些种花植树的小事儿,无甚大事,但每月还能得点节余银子,虽然不多,总好过什么也没有。“回大小姐话,甚好。”
陈相和抱拳道:“见过大姐!见过二姐。”
陈湘娟并不搭理,他对这个庶弟自来就没好感,出了那些事,甚至就是厌恶了。
陈湘如轻声道:“大弟快坐,我们几个正和祖母说钱塘海的趣闻呢。”
陈相和早前不愿与他们姐弟几个说话,今儿来见,也算是例外了,还与二姨娘留下来一起用饭。
老夫人心情好,对二姨娘道:“你是大爷的生母,从今儿开始,一并随我们同桌共食。你也坐下吧!”
二姨娘愣了片刻,这可是少有的恩赐。
二姨娘无儿无女,大姨娘被责令出家做尼姑了,听说二小姐亲自带人剃的头发,还与庵堂的师太说了,每月其他尼姑剃发时,也必须给大姨娘剃,照这样子怕是大姨娘再也不能回来。大爷陈相和就成了她的儿子,虽不是亲生的,有儿子依傍总比没有的强。
用罢了暮食,陈湘娟与陈相和兄弟告退离去了。
陈湘如服侍老夫人歇下后,这才与二姨娘一前一后地出来。
“祖母说,大爷寄在二姨娘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