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娟扑了过来:“是不是你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你告诉姐姐,说我咒骂她的事,是你说的。”
“陈湘娟,你既敢做,我为甚不能说?”
陈相富负手一闪。
陈湘娟扑在地上,摔得生疼,直疼得呲牙咧嘴,倒抽寒气。
“你再敢来吵大姐,我便将你的身世宣扬出去,陈湘娟,你不过是父亲醉后一夜快活留下的野种,你与生俱来就是贱作的,还妄想处处与我们比。我道你怎么与大姐不同,你就是个假嫡女,你连庶女都比不过,你就是娼人生的贱种……”
一字字都如刀子,一句句像锥子,声声扎在陈湘娟的心上。
陈相富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大姐待你那么好,不过是十二个绣娘,你就跟她讨银子,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滚回你的苏州去,别在江宁府脏我的眼!”
他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进门时,大声对门丁道:“记住了,陈家大院不欢迎陈湘娟,要是她来了,不许她进门!还有……”他顿了一下,“陈湘娟不是陈家的二小姐。”
门丁面露异色,探头持着摔在地上的陈湘娟,好不狼狈,今儿一上午就在周宅里哭天抢地的,刚才也是被婆子送出来的。
周宅里,陈湘如愣愣地问刘奶娘:“湘娟不是我娘生的,你知道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刘奶娘垂首,“回夫人话,老奴不晓得这事,只是觉得十七年前,夫人确实有些古怪,早前都没听说请稳婆的事,天一亮就说生了,谁也不知道是谁接的生。还有那阵子,老爷和夫人似乎发生了不快的事,老爷都不进夫人的屋子……”
那指定就是了。
赵婆子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事骗她。
陈湘如道:“把张威叫来,我有事叮嘱他。”
不多会儿,张威来了。
“绿萼这些天的妊娠反应好些了?”
张威应道:“是,好多了,只是想吃酸的。”
“有了身孕的女人都这样,你顺着她些,等过些日子就好了。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去查二小姐,我想知道她是何时知晓自己的身世。”
陈湘如也没想瞒张威,便将陈湘如不是赵氏所生的事简要地说了,自然说了观音庙的尼姑莫贪才是陈湘娟亲娘的事。
张威得令,当即出了门。
陈湘娟乘上雇来的轿子,一脸忧色地上回了马宅。
陈湘如怎么会不管她呢?
知道了她的身世,还知道她以前在背后咒骂的事。
马庆领着个小厮从外头进来。神色匆忙,见陈湘娟安静地坐在花厅上:“大姐答应要我们的生丝没?我们没赚钱,就照原价全卖给她。”
照原价给。是想让陈记亏几万两银子么?
更便宜的价格,陈家可以从南方收购到更好的生丝,为甚要这么做。
陈湘娟冷冷地道:“她没同意。”
“怎么就没同意呢,我们可是一分钱都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