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真二月开春,苏瓷携六个月大的宝宝乘车慢慢往南的时候,战场已经定在临原有一个月时间了。
双方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各有胜负。
只不过,杨延宗已经不想拖下来了。
“江南稠富,米粮不断,而徐文凯等将乃当世英杰,不管统战之力还是战力,俱是佼佼者。”
更重要的其实是季元昊。
不得不说,季元昊这个人虽然有不少让人诟病的地方,但他能屈能伸,深知利弊,自己虽不熟战,却极重极能放手放权给徐文凯。
有他这么一个统帅在,再有举一国之兵及国力,可以预见的,敌军续航能力有多强。
这样的续航能力,而徐文凯等人的本事杨延宗也深知,如无意外,这场战事将会旷日持久。
——这就绝非杨延宗愿意见到的!
一来,作为守方,杨延宗深知久守必失。
二来,更重要的是,他初据西南,短时战役还好,却并不适宜拉开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他此刻更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攘外安内,站稳脚跟,继而将西南和西北牢牢握在手里。
所以,季元昊必须死啊!!
只要季元昊一死,朝廷大军必乱,他趁不趁机反进军另说,而朝廷却必然无法再这么高度一心来征伐他了!
久战问题将立即迎刃而解。
深夜,偌大的帅帐之内,杨延宗端坐在十二扇猛虎下山巨屏的帅案之后,他手指快速轻点案角,厉眼微微眯起。
火候也到了。
——杨延宗之所以出陵山关筑营寨于临原西,出了上述的军事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先前埋下的某颗棋子,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季元昊是皇帝,哪怕不肯枯坐中军身侧也是拱卫重重众军簇拥,且他非常聪明,也放了替身王旗,开战之后,杨延宗的细作是很难真正锁定他的真身所在,更甭提其他了。
杨延宗欲杀季元昊,就不能用寻常方法。
反间计,策反季元昊身边近人继而里应外合才是上上策。
还别说,杨延宗手头还真捏有一个。
他抬头问阿川:“他那边如何了?”
说到这个,阿川面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轻快之意:“已经差不多了。”
毕竟,那位也不笨不是。
都十八九岁的人了,皇家父子,倾辄成仇不鲜见,尤其是他这样一个敏感而艰难的排行,这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机会了,不抓住,就永远不会再有了。
杨延宗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换了是他的话,最终必会有所决断的。
他想,那人应也会如此。
杨延宗点点桌案,提笔亲自手书一封,递给阿川:“给他。”
寥寥几笔,加了私印,却是一封约见私信。
端看那人愿不愿意来了。
至于那人是谁,说来也很熟悉,杨延宗认识,苏瓷也认识,正是任氏为季元昊所生的嫡长子,季子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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