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虽极想驱马与江凌的马车并行,再与她多说几句话,但手下士兵在后,陆文远在前,只得按捺住自己,肃然随车队前行。这样一直走了两个时辰,时近傍晚。待到一个村落出现在眼前,陆文远便唤过秦忆,吩咐道:&ldo;你前往村里,找个农家借宿一晚。&rdo;
秦忆应了一声,带着一个士兵快马离去。待车队到达村庄时,秦忆已在一家农家院子前等候多时了:&ldo;已与这两家农人商议,借住一晚。他们自找村里亲友借住。&rdo;
陆文远点点头,下了马车,给大家分派了房间。本来陆家连江凌、入画一起,一共十二人;而秦忆的人也有十几个。两个院子两方各住一院最是合适。也不知陆文远如何想的,倒把秦忆安排住在了他跟江凌住的小院里,把秦忆喜得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脸上的笑容。
江凌戴着帷帽进了分给她的那间房,刚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卫生情况,就听到门外传来秦忆的声音:&ldo;凌儿。
&rdo;
这家伙,还是那么急切,也不怕大家笑话江凌无奈地朝外面看了一眼,对入画道:&ldo;请他进来吧。&rdo;
&ldo;奴婢一会儿……&rdo;入画不知秦忆进来后她要不要避出去,思量了一会儿没有结果,只得出声相询。
&ldo;你呆在房间里吧。&rdo;江凌为难了一会儿,道。久别重逢,她跟秦忆有很多话要讲,她也想念秦忆那温暖的怀抱。但这大白天人来人往的,陆文远还在隔壁呢,她总得顾着些影响。
入画出去后,秦忆沉重的脚步从门外进来了。他将手中的一个大浴桶放到房中间,露出洁白的牙对江凌一笑道:&ldo;坐了一天车,累了吧?饭要一会儿才好,你先沐个浴,会舒服一些。这浴桶我已用力刷洗过了,还算干净。&rdo;
说完不等江凌说话,又奔出门去,从外面提了两桶水进来,将水倒到里面,伸手试了试水温,又转身提了半桶凉水,道:&ldo;水温要不合适,便调些冷水。&rdo;说完,看了江凌一眼,转身去了门。
江凌不防这家伙竟然不是来一诉衷肠的,倒是愣在那里,一直没有作声。待他自顾自地把水提好出了门,这才走到浴桶旁边,伸手摸了摸水。水温倒是合适。她想了想,转身出了门。却不想秦忆出去后却立在门口,见她出来,盯着江凌的黑色帷帽问道:&ldo;怎么?水温不合适?是不是还要些热水?&rdo;
江凌摇了摇头:&ldo;我去看看祖父……&rdo;
&ldo;陆大人那里,已有阿生打水进去了,放心吧。&rdo;秦忆赶紧道。
江凌停住脚步,看着秦忆正要说话,院外却跑进来一个士兵,对秦忆道:&ldo;将军,有农人来问,可有猎物。&rdo;
&ldo;你去忙吧。&rdo;江凌轻说一起,转身回了房里。听得秦忆跟士兵边说话边出去,对正整理床铺及衣物的入画道:&ldo;行了,你把我的衣服找出来,出去吧。&rdo;
&ldo;是。&rdo;入画把江凌的衣服找出来,正要带上门出去,江凌又出声道:&ldo;等等。&rdo;入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江凌。
&ldo;如果……他找你问话,你还是照老爷说的,我毁了容。&rdo;江凌伸手搅着浴桶里的水,轻声道。
入画怔了怔,没想明白江凌为何如此做,却还是应了一声。
江凌把门窗关紧,脱了衣服进到浴桶里去,随那温热的水浸润她洁白的肌肤。虽坐在马车里,但古代车轮没有橡胶,车身没有避震,颠簸得她浑身酸痛。再加上天气炎热,尘土飞扬,一身上下粘粘乎乎的,好不难受。洗个澡,舒服很多。
待她洗好再打开房门,入画不待她召唤,便闪身进了房间,将房门一关,盯着江凌轻声道:&ldo;姑娘,刚才秦公子唤我去了,问我你是如何毁的容,伤的严重不严重。&rdo;
江凌梳头的手一僵。
&ldo;
毁容的经过,奴婢便按事实说了;伤势……奴婢说很严重。&rdo;入画又道。
江凌笑了一下:&ldo;你做的对。&rdo;眼里却有一抹沉思。
&ldo;他……&rdo;入画刚说了一个字,却又闭上了嘴巴。她眼前闪过刚才秦忆那张阴沉沉的脸,实在弄不明白他对这事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好。
江凌把头慢悠悠的梳好,伸手又将帷帽戴上,愣在一旁的入画道:&ldo;来吧,咱俩把浴桶里的水抬出去倒。&rdo;
&ldo;不用不用,奴婢一个人也能搬出去。&rdo;入画摆摆手,伸手想去搬浴桶。
&ldo;来吧。&rdo;江凌却不让她反驳,走到另一边抬起桶往门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