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走到她旁边,说道:“抬头!”
连胜听话的仰起脸,老兵抬手撑着她的眼皮给她滴眼药水。
那股酸涩感终于开始慢慢消退。
连胜眨了眨眼,伸出手道:“再给我来点儿。”
老兵干脆的将药瓶丢给她,拍拍手说:“自己玩儿啊。”
连胜用力挤出眼眶里的液体,散开的瞳孔开始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情况。
地上有几瘫可疑的血迹,人已经差不多都撤离了。
外面倒是挺嘈杂的,还有人在路边等待着接送的车辆。
将群众安置好以后,老兵又过来喊人:“走了,我们也走。还要回去开会,体检。顺便吃顿饭,休息一下。”
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叹了口气道:“感觉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就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现在医疗点的士兵能忙得飞起来。小伤小痛我给你治啊。”
连胜默默的看着他。后遗症还没消退,一道透明的液体就那样流了下来。
“啧啧啧,你别这样啊小姑娘!你别哭啊!我真有创可贴。”老兵用手揪着心口,五官扭曲道:“搞的好像哥哥欺负你一样。”
连胜用力摸了把脸:“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们丢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呢?”
老兵说:“不丢弹你现在还能活着坐在这里?”
连胜:“后来情况怎么样?我听见好几道枪声。”
“还好,意外伤亡远没有踩踏伤亡严重。对面反抗情绪也不高,主要还是踩踏,累死个人了。”老兵说,“除了几个身份已经完全无法掩饰的格伦军,也就是本次起义的主谋,跟武器提供商,其他人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被当场制服了好几个,剩下的没有攻击平民。”
毕竟事情已成定局,败势无可逆转。他们再冒出来多杀几个平民,也获得不了什么成就。
无畏的杀戮和宣泄而已。
连胜点了点头,扶着墙站起来。四肢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酥麻酥麻的,感觉特别酸爽。
老兵将帽子在手上拍了拍,低着头在原地没动。
连胜见他没有任何搭把手的意愿,自强不息的贴着墙面往外走。
就听见后面的老兵说道:“其实同样作为前线兵,我特别理解他们。”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除了相信,也没有任何的选择。”
正义还是邪恶,只是立场而已。可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立场的权利。
自欺欺人也好,他们只能说服自己去相信。
连胜回过头,说道:“没有那样的情况,起码现在我们可以问心无愧的作战。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开枪时的恐惧,就行了。”
老兵戴上帽子说:“走吧。这边现在没什么好吃的,物资紧缺,食物价格翻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