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病怏怏的模样,老人恢复了往日作为一国之君的神采,下颏三寸长灰白参杂的长须,打量的整整齐齐。头上未着一簪一冠,眉目间依稀透露着几分熟悉感,都说宣城是最像当今皇上的一个公主,今日得见,并非虚言。
“舒大夫,不必多礼。”床上的老人漫不经心的从书册上移开目光,朝舒殿合看去。
只是被对方轻轻的瞟了一眼,舒殿合却顿感有万斤铁砣在一瞬间向自己压来,逼着自己弯腰下跪。她咬着牙,才不至于被那锐利如长矛,似乎能看破世间一切秘密的目光所击倒,后背隐隐有冷汗渗出。
“左淮,为舒大夫拂去肩上的雪花。”
“是。”左淮执着拂尘,将舒殿合身上落的雪花,一一扫去。
舒殿合谢恩完,问:“不知皇上深夜突然召见草民是为何事?”感觉扎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移开了,浑身上下具是一松,“是皇上感到哪里不适?”
“无事。只是半夜醒来,无心睡眠,便想见见朕的救命恩人。”吕蒙一挥手臂道:“这几日,你日日为朕诊治,劳心费神,但朕的确从来未好好看看你。”
舒殿合感到那道沉重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不过还好,又马上移开了。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话,是该奉承一下皇上好兴致,还是该劝皇上早些休息。此时的她初来乍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些尊贵的上位者们相处,与日后的她尚有着天壤之别。
视线落在他膝头的书上,意有所指的说:“皇上的身体还未彻底的恢复,请皇上切勿劳累。”
“朕知道了。只是左右无事,便拿起翻了几页。”皇上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舒大夫既然这样说,左淮,把这书拿下去。”
“舒大夫,朕近日自感耳清目明,已无大碍,不知朕的身体还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朝事呢?”
“依照皇上目前的情况,只消再静养着一段时间,就能够…”舒殿合不假思索的答道。
吕蒙打断她的话:“朕明白舒大夫的意思,但是朕没有时间静养着。朕此次病倒已经耽搁了许多事情了,国不可一日无朕,朕希望自己尽快恢复正常,希望舒大夫能够理解朕。”
舒殿合哑言:“草民愿为皇上尽心竭力。”
吕蒙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抚着自己的长须:“待治好朕的病治之后,舒大夫想要些什么奖赏吗?”
“草民想要一匹快马。”
“快马?”吕蒙疑心自己听错了。
“回皇上,是的,快马。”
“舒大夫,难道不想要朕赐你高官厚禄,良田美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