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儿过冬呀!&rdo;里亚布奇科夫把日袋扛到肩上,嘲讽地问。
&ldo;这不是为了给我吃。&rdo;
&ldo;那么是为了给谁吃?&rdo;
&ldo;给马吃的。&rdo;
里亚布奇科夫立刻把口袋扔到地上,不知所措地问:&ldo;你是开玩笑吗!&rdo;
&ldo;不是,是真话。&rdo;
&ldo;那么说,你……你这是打好了什么主意啦,潘苔莱维奇?你想留下,我理解得对吗?&rdo;
&ldo;你理解得很对。好啦,扛起口袋来,咱们走吧。应该好好地喂喂马,不然它就只能啃槽帮啦。马还有用,咱们总不能去当步丘……&rdo;
一路上里亚布奇科夫一句话也没说,嘴里哼哧着把口袋在肩膀上倒动着,快到住所的篱笆门的时候,才问:&ldo;要对弟兄们说吗?&rdo;他不等到回答,略带埋怨的日气说:&ldo;你自己倒打定了主意……可是我们怎么办呢?&rdo;
&ldo;你们随便好啦,&rdo;葛利高里故意冷冷地回答说。&ldo;他们不带咱们走,船上装不下所有的人,‐‐那也就用不着操心啦!咱们跟他们去图个什么呀,用不着去哀求他们!咱们留下来、碰碰运气。进去呀,你于吗在门口不走啊!&rdo;
&ldo;听你说这种话,怎么会不呆……我简直连篱笆门都看不见啦。真有你的!葛利沙,你这简直像给了我一问棍。把我打昏啦。我刚才还在想:&lso;他要这些面包有什么鬼用场呀?&rdo;现在咱们的弟兄们一知道这事,就会炸了窝……&ldo;
&ldo;那么,你怎么样呢?不留下吗?&rdo;葛利高里好奇地追问道。
&ldo;你说什么呀!&rdo;里亚布奇科夫惊叫道。
&ldo;你好好想想。&rdo;
&ldo;用不着想啦!趁现在还有船可坐,我坚决走。混到卡尔金斯克炮兵连里‐‐我就走啦。&rdo;
&ldo;没有必要走。&rdo;
&ldo;看你说的,老兄,我自个儿的脑袋更要紧。我好像不大情愿叫红军来拿它试刀。&rdo;
&ldo;唉,你再想想吧,普拉东!事情是这样……&rdo;
&ldo;不要再说啦!我立刻就走。&rdo;
&ldo;好,随你的便吧。我不劝你,&rdo;葛利高里遗憾地说,首先迈上石砌的台阶。
叶尔马科夫、普罗霍尔、博加特廖夫都不在家。女主人是个上些年纪的。驼背的亚美尼亚女人,她说哥萨克都出去了,说很快就回来。葛利高里衣服也没有脱,把面包切成大块,拿到板棚里去喂马。他把面包平均分给自己的和普罗霍尔的马。刚拿起水桶,要去打水的时候,里亚布奇科夫出现在板棚门口。他爱惜地用军大衣襟兜着切开的大面包块。里亚布奇科夫的马一闻到主人的气味,就嘶叫了一声,它的主人默默地从矜持地笑着的葛利高里面前走过去,把面包块扔到槽里,看也不看葛利高里说:&ldo;你不要呲牙咧嘴地笑啦!事情既然非这样不可‐‐那我也把马喂喂吧……你以为我愿意走吗?我才不愿意上这该死的轮船呢,完全是迫不得已啊!完全是为了逃命……肩膀上可只长了一个脑袋呀,对吧?要是他们把这个脑袋砍掉,就是到圣母节也不会再长出一个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