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的越远越好,打仗回来也不想见他,希望他这一次直接死在敌人手里。
沈琤一去快一年,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他一回来就去找她,沈琤也觉得自己犯贱,年三十挨骂,结果一回来还是想见她,唉,没办法。
听丫鬟说她在书房画画,沈琤便直接追到了书房,推门就见她在低头作画,她抬头见是他,仿佛见鬼了一般的骇然,立刻将桌上的宣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笔洗里,水一泡成了一团烂纸。
他瞪眼:&ldo;你是不是在写骂我的话?为什么我一出现你就毁了?&rdo;
暮婵心虚的冷哼一声:&ldo;是不是,你又没看到,空口猜测有意思吗?&rdo;
他脸色一苦,咧嘴道:&ldo;我真不愧是你的杀父仇人,叫你记恨一辈子的人,好歹咱们也成婚快四年了,在一起也睡了一千来天了,我外出差不多大半年,你就没一点想我?好歹说句暖心的话吧。&rdo;
她咬唇不语,只是低头收拾桌上的笔墨。
他走过去,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道:&ldo;你什么都不说,反而将什么都说了,你若是真恶心我这个人,早就开口骂我了。&rdo;
&ldo;……&rdo;她拿开他的胳膊,气道:&ldo;我懒得骂你而已。&rdo;
&ldo;为什么懒得骂?还是舍不得骂?&rdo;
&ldo;自作多情!&rdo;
他哼笑一声:&ldo;你刚才在画什么?有什么非得避开我?&rdo;
&ldo;不用你管。&rdo;
&ldo;行,我不管。你不给我看你的墨宝没关系,我慷慨,我给你看,正好这儿有笔墨,我也给你写一幅字吧。&rdo;他说完,当真提笔蘸墨,在纸上缓缓写着。
暮婵冷眼瞥了下,他的字极一般,但得看跟谁比,跟节度使们比,肯定是佼佼者。
她不觉将他写下的字句念出来:&ldo;……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rdo;她念罢,口中有咸味,忙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叫他看不出蹊跷。
沈琤揽过她的肩膀:&ldo;夫君写的怎么样?&rdo;
&ldo;不怎么样。&rdo;她冷淡的道。
&ldo;这句诗怎么样?&rdo;
&ldo;是好诗……&rdo;她还想补充一句气他,可惜叫你这人糟蹋了,但是话到嘴边,如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幽幽叹气。
&ldo;我也觉得是好诗。&rdo;沈琤笑道:&ldo;你不可能读不懂,反正这就是我的心境,写下来给你。&rdo;
&ldo;我不要。&rdo;
&ldo;给点面子吧,你不知道我为了工整的给你写下这幅字,这半年在军营里练了多少遍。&rdo;
&ldo;……&rdo;她心里五味杂陈,突然恼了:&ldo;又不是我让你练的,你叫什么屈?&rdo;说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框一酸,掉下泪来。但掉泪也是好事,至少掩盖了她脸颊泛红的事实。
沈琤笑着抱住她给她擦泪:&ldo;我不叫屈了,你最委屈了。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爱哭鼻子。&rdo;
于是,她哭的更凶了。
沈琤不在家还好,她一回来她就得掉眼泪,反正已经在他面前哭了,索性哭个痛快,直到晚上安歇前,她才止住哭声。大概是看她可怜,沈琤晚上没有为难她,但还是将搂在怀里睡,她则抽抽噎噎的。
&ldo;……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郎中,他自称会调制一种药,让人喝了能够忘记前的事情……&rdo;沈琤贴在她耳边道:&ldo;你愿意喝吗?忘记我跟你之间的仇怨,咱们重新开始。&rdo;
她抽噎也停止了:&ldo;……不可能有那种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