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她真是活该被人唾骂,即便无耻的偷占了褚皇后的身体,借用了褚皇后的脸,竟然仍旧本性不改,竟然让这样一张脸上出现这样容易引诱旁人的神情。
姜妱的心态剧烈起伏,一边分明知道这一切想法都是因为心病作之后强钻牛角尖,但是另外一边却又不由自主被这一系列看似合理的思路说服,忍不住相信这就是事实。
她这段时间的愉悦轻松都是真实的,加之换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其实心病已经大为好转,若不是今天骤然一受刺激,正正好戳中了她心中最不可回顾的那一个点,加上与褚太师的交谈中又受到了另外一种冲击,说不定就此痊愈,一辈子也不作了。
但是好转就是好转,她如今从心底升起来的是以往没有过的求生欲,这种想要活下去的渴望与心病导致的死志交结难解,让她本能的渴望寻求解决的方法。
丝萝坐在榻上累得睡着了,还不忘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姜妱即便是在犯病时也下意识不想吵醒她,因此身体一动不动,只是侧着身伸手挣扎着摸索了片刻,果然摸到了一支冰凉的器具。
她从软垫和靠背的边缘将这只用来插取水果的小银叉抽了出来。
这是她今早上用过早膳后吃水果用的,只是临出门时不小心落在缝隙中,没来得及取出来,竟然派上用处了。
姜妱转了转头,又看了一眼铜镜,有些失神的在心中跟褚皇后道歉——都是我的错,你这样好看的一张脸,这都是我的错。
但是她如今已经被耳边劝她立刻去死和哀求她活下去的两种声音弄的有些错乱了,她固执的认为自己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
她伸手在侧边比划了一下,然后将这有三道尖齿的小银叉按在了左脸眼角边上。
姜妱完全感觉不到痛,她的手用力,鲜血终于费力的冒了出来,随着姜妱缓慢往下的力道,那三道尖齿顺着脸颊一点点将皮肉划开,温热的血越流越多,一滴滴的顺着姜妱的侧脸落到丝萝的腿上。
可能是心有预感,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度却像沸水一般将丝萝烫的惊醒了过来。
她一个激灵,睁眼看到的就是姜妱侧躺在自己怀中,闭着眼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脸划了一道鲜血直流的口子。
“!”
这次丝萝是惊得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她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出来,手已经第一时间去握住了姜妱的手,阻止她继续用力。另一只手强制的去夺那只银叉。
姜妱有些迷茫的看着丝萝,她仍然不肯放手,便翻过身半坐起来,与丝萝抢夺起来。
做这一切时,她竟然相当认真,不觉得自己做了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来……来人!”丝萝终于能喊出来了:“春藤!”
其实不需要其他人,姜妱现在很是虚弱,她的力气完全不是丝萝的对手,即便用上全身的力气也没用,最后手一滑,叉子脱手而出,她却也没抵抗这向后的力道,后脑撞到了木质的扶手上,她的意志本来就濒临崩溃,这一下就直接失去了意识,连丝萝的喊叫也完全没听到。
这又是一场沉睡,但是不同于上一次的服药之后强制的平静,姜妱这次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那是在一场奢华的晚宴上。
梦里的姜妱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却漂亮的不可思议,她知道自己的相貌讨人喜欢,却又懵懂的不知道究竟有多美,更不知道这种罕见的美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皮肤颜色像雪一样白,光洁的又像无暇的白玉一般,在夜间的烛光下熠熠生辉,席上美丽的女子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