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可以了。”此时唐宵征刚刚安置好陈琛,给他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好,起身跟梁断鸢示意。
过了饭点,5号车厢里工作人员比乘客还多,两人寻了角落的位置坐定,点了餐等着。
“45一份……”唐宵征看一眼小票,抽出一张餐巾纸随意折叠,“突然舍得花钱了?”
因为自己供自己读书,同住两年,梁断鸢很少把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总被说是提早进入了养老生活。
“炸鸡排饭贵一点。”梁断鸢知道他的意思,笑一下说,“还好,能接受。”
“这就更奇怪了,没见你说过非要吃什么……”唐宵征坐正,“安易持点的?”
“嗯。”梁断鸢只应一声,低头看一眼时间。
“……断鸢。”唐宵征捏着纸巾折叠的边缘,一下一下的按压,大概半分钟之后突兀地单刀直入,“你喜欢安易持。”
猝不及防成了被盘问的对象,便是冷静如梁断鸢,也着实慌了一瞬。
摁亮手机屏幕,又摁灭,好像斟酌着反复了数次,他抓了抓脑袋,好像不太习惯人前的坦白,“……我想照顾他。”
梁断鸢不说喜欢,他本能的不相信这个词儿,巧的是唐宵征也一样,“看的出来。”
“陈琛很少难过。”梁断鸢极其生硬地转了话题,这是他叫唐宵征一起过来的目的,“你肯定比我清楚,关于为什么难过和怎么才能觉得开心,一类的。”
“我朋友不多……能做的得做一些。”梁断鸢觉得自己的措辞能力再次丧失了百分之二十,习惯性摸烟摸了个空,自暴自弃了,“为什么不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你猜到了?”唐宵征把叠好的一只千纸鹤摆在眼前,眼神定定地,就落在身躯柔软的这只鸟身上,自问自答,“就知道你猜的到。”
“多多少少。”梁断鸢指甲磕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响,“陈琛不会撒谎,说漏过一次……你怕被别人看到么?”
“不是。没人会把性向写进简历里,我不怕这个。”唐宵征笑一下,那只千纸鹤被气流推出去一截。
沉默。
“断鸢,你说我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在梁断鸢以为唐宵征大概不会回答,准备尊重他的意见不去逼迫的时候,唐宵征开了口。
“……哪里?”梁断鸢是个纯种的理科生,收了份有关哲学的超纲试卷,一时语塞。
“我他妈也不搞哲学,没那么难的。”唐宵征觉得这份严肃有些好笑,理一下思绪,说,“你知道这个问题我想了多久么?”
梁断鸢看着他,不出声。
“至少十年,从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一天起,想了至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