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心说,我可不是和你来喝酒的,推辞:“晚辈有伤在身,不能陪谢伯了。”
谢脁也不强求,笑着摆摆手,不为难他。由着瑶姬服侍笔墨,回房画画去了。
阿武惊喜的说:“五哥回来了?阿姐之前一直担心你。”
崔邺看着单纯的阿武,真是羡慕他的傻。
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崔邺看着这任性的一家子,自己进了暖棚。
实验稻很少,谢奚就直接用剪刀剪了穗子,收拢在簸箕里。听见有人进来回头看了眼,见是崔邺,目光停留了两秒,继续转回去剪稻穗了,淡淡的问:“你来了?”
崔邺忐忑的答:“嗯。”
谢奚也不再说话了。
暖棚里静悄悄的。谢奚不说话,他更慌。
凑跟前替她端着簸箕,谢奚一躲:“你腿没好,别拿这些。”
崔邺忙抢过来:“不碍事,这点算什么。”
谢奚哼笑了声:“也对,这点算什么,你崔五郎南来北往这么多年,怕过什么。”
“看你这话说的,没这么严重。”
谢奚又不说话了。
崔邺张张嘴,试了几次,觉得这个开口有点困难。
谢奚都看见了,最后忍不住说:“要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把嘴闭上,不要和我说话,我自己都快忙死了,没时间听你波澜壮阔的一生,你爱怎么壮阔就怎么壮阔去吧。我不陪你玩了。”
崔邺瞬间老实了,乖乖说:“我南下去买了几千顷的滩田。”
谢奚没听明白,看着他有点疑问。
崔邺:“靠江的地,种稻用的。将来也可以养鱼。”
谢奚想不明白他发什么疯。突然要去买几千顷的地,那是什么概念?一个成熟的农场也才那么大。
竟然一时气氛变和谐了。
谢奚想了片刻,心平气和的问:“总能和我说说原因吧。”
崔邺这次不瞒着:“我防着,崔家有不臣之心……”
听的谢奚一时呆住了。她又想起谢脁说的,崔家和那些文臣不一样,他们世代守着河西道……
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些慌张,问:“要是真有呢?”
崔邺:“要是真有,就该想些办法,保证咱们的安稳日子,不至于受牵连。”
谢奚客观的说:“你说的轻巧。那是能躲得开吗?但是就算有,也总不至于这两年就胡来吧?李家看样子也不是昏聩一族,起码今年秋税不重,农人们不算凄惨……”
一听到战乱这个词,她就有些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