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程到的那天,崔邺人不在家,崔程在老太太院子里待了很久,只有一直和崔浩聊到入夜,崔邺回去的晚,一进门文戒就道:“五郎回来了?都督回来了,那边书房的人问了几次了。”
崔邺累了一天,慢条斯理的洗漱了一番,才去了崔浩的书房,崔浩见他回来忙说:“快进来!”
崔邺进去,见崔程难得的一身常服,褐色的圆领袍绣的是苍山景色,少了在凉州的萧杀之气,竟然有几分儒雅。
他恭敬的行礼:“父亲。”
崔程摆手,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和他计较。
崔邺坐在下手,崔浩问:“明日入宫,要小心些。这位安平王办事有些……”
说话不大靠谱。
崔程笑笑:“想见我的怕是那几位,南平王怎么看其实不重要,宫中的人是谁,也不重要。”
崔邺静静听着,崔浩问他:“柬之有什么要说的吗?”
崔邺只说:“父亲小心些。”
他来得晚了,崔程和崔浩两人已经聊的差不多了,崔程起身:“二哥歇息吧,明日再说。”
崔浩这才起身说:“也是,你早些歇息,连日奔波也该累了。”
等父子二人出了院子,崔程跟他说:“你和我来。”
崔邺跟着他,进了卢氏的院子,卢氏的房间的灯亮着,隔壁卢氏的小书房里,崔程问:“你母亲呢?”
“随舅舅回乡祭祖了。”
“何时走的?”
“五日前。”
崔程见他丝毫不以为意,斥了句:“不知天高地厚!”
崔邺盯着他问:“父亲慌什么?母亲自从嫁入长安就再没有回去过,外祖父当年身死社稷。母亲回去祭拜一番,也不为过。”
崔程生气是因为他不肯问他一声。
争吵着,听见门外的崔敏问:“父亲回来了?”
崔邺见他进来,催说:“回去睡觉,明日有事和你说。”
崔敏显然更听崔邺的话,和崔程道:“父亲今日刚回来,车马劳顿,早些歇息。五哥也早些歇息,有话明日再说。”
崔程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关于他的课业,也没来得及问一声这个家里怎么样,卢氏不在,这个家好似不像个家。
崔邺尽量不和他争吵,只说:“父亲没什么事,就歇息吧,咱们明日再说。”
崔程坐在卢氏的书桌前,随手翻开账本,她的一手柳体极其漂亮。
问崔邺:“你一直都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