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冕也接到了崔程的信,崔程在信中直截了当说了,河西道需要将,崔邺守不住。
崔冕见了崔邺就问:“你什么时候回长安?”
崔邺看着四叔春风满面,这一年来,崔家人外松内紧,外面看不出来,只有参与了谋反的人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
“我晚些时候回去,劳烦四叔看顾母亲和阿晚。”
崔冕听他不肯回去,教训:“胡闹!”
崔邺也不辩解,继续说:“我母亲性情耿直,外祖又在她幼年就已入朝,只教他们兄妹君子端方正直,她不懂术,也不懂谋。还望四叔看在我们兄妹三人的面上,看顾些我母亲。”
崔冕脸色都变了。
崔邺顶讨厌一对多关系带来的后果。他从来不在意崔程身边的妾室,但是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尤其往后就很难忽视了。卢氏是个耿直性子,入了宫她就出不来了,崔邺怕她吃亏。
崔冕半晌都没说话,最后说:“柬之,你这话,太过了。”
崔邺也不反驳,笑笑,并不把崔冕的严肃看在眼里,只说:“我如今有更要紧的事要忙,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四叔若是不愿意,那就等我来日回了长安,和父亲当面说吧。无妨。”
崔冕听的气急,来日若是父子当面谈,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崔邺要带卢氏去马场,也不等他再说话,告辞:“我和母亲还有些话说,这就先走了。”
崔冕被他一通大放厥词,说的气闷不已。
卢氏见他回来,正在教崔晚做针线,崔晚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哪有耐性做,被卢氏教训了几回,老实是老实了,见了崔邺飞奔而来,假声假气的哭喊:”五哥救救我!母亲要揍我!”
崔邺顺手抱起她,掂了掂说:“长高了,但是还是有些瘦,没有好好吃饭吗?”
卢氏忙说:“快放她下来,她都多大了!还如此没规矩!”
崔邺笑笑,八岁的人,能有几岁。小学二年级,才学会撒娇,才会气人的年纪,非要把人教训的老气横秋。
崔晚扒着崔邺的脖子不肯下来,崔邺看着卢氏怒火中烧,讨好的笑笑,坐在她对面,将崔晚抱着坐在怀里,问:“凉州好不好玩?”
崔晚嘟囔:“谢姐姐去哪里了?没有谢姐姐就不好玩了。”
卢氏又来气了:“你都多大了,还是整天惦记着玩儿?”
崔晚犟嘴:“那阿圆姐姐那么大了,不也不怎么会做针线,给阿武哥哥做的鞋,明明是舅妈做的……”
崔邺听的忍俊不禁,卢氏作势要揍她,崔邺挡了挡说:“母亲,她这辈子不用学这些,就算什么都不会,也可以。只要懂道理,明是非,也可以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