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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我曾也是会弹的。&rdo;知府道。

浮宵沉默，等着他自己继续说下去，不该问的她绝不会多问。

知府对浮宵的反应并不介意，摇头一笑，道：&ldo;都是年少时的荒唐事了，说来不怕姑娘见笑，我从前最慕七贤叔夜。&rdo;

&ldo;书也怠读，整日只是收集琴曲，后来父亲见到我这样子，便砸了我的琴，焚了琴曲，说纵是君礼之器，也绝不可眼无他事，废心丧志。&rdo;

看了眼绿绮，又笑道：&ldo;从那以后，便再没有见谁弹过琴了，还弹得这样好的。如此，是我该多谢姑娘了。&rdo;

浮宵笑道：&ldo;高山也需遇流水，大老爷觉得好，那便已很好。&rdo;

知府心怀微畅，也笑道：&ldo;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姑娘说的是。&rdo;

看了眼窗外夜色，礼道：&ldo;夜色已晚，在下便不打扰姑娘了，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收下。&rdo;

说着手下人从旁上来，在桌上摆下几张银票。

官妓是不允许私自向客索费的，但若是自行甘愿打赏，那便无妨。

&ldo;别担心，我已派人同妈妈说过。&rdo;知府道，起身。

浮宵笑应，立身行礼道：&ldo;奴感激不尽，恭送大老爷。&rdo;

&ldo;不送。&rdo;摆摆手，自带着人去了。

等人走远，浮宵才又坐下，神色不喜不悲。

看了眼桌上银票，淡然道：&ldo;晓枝，你拿着。&rdo;

&ldo;姑娘这怎使得！&rdo;晓枝急道。

浮宵摇摇头，道：&ldo;你还不知晓我么？我拿着又做不了什么，你留着，多少能早些出去，走远些，谁也认不着你，再找个人好生过。就是不嫁人，留着多少心底安生。&rdo;

官妓可以为自己赎身，却是天价数字，不是没有遇到过阔绰的人，只是究底这样人少，并且不是几次打赏就能填补的。

而侍奉的婢，虽同为乐籍，但赎身价钱简直天壤之别。

浮宵算算，加上这些年攒的，大抵再有一千两左右，晓枝便能出去了。

她也不是不怕寂寞，但是这些年相依为命，她早已将晓枝当做了自己妹妹。情同姐妹的女子，大好年华葬在这儿，她舍不得。

她只需等到中年，等到年老色衰，到时粗茶淡饭了此残生，多少也安静，多少也是个盼头。

只希望下辈子别再做人，堕入畜生道，也比做人好。

晓枝眼眶红了，咽道：&ldo;可是姑娘您怎么办？我若走了，还有谁能陪着姑娘呢？&rdo;

&ldo;哭什么，你不还在这儿？我如何无妨，你走了，我才安心。&rdo;说着叹了口气，走近轻拭晓枝的眼泪。

温柔的擦拭，边无奈道：&ldo;这么大的人，还哭。&rdo;

晓枝哭得愈发厉害，像是要把这十数年的委屈都哭出来，整个人都埋在了浮宵肩头，眼泪浸透轻纱，触肌冰凉。

门边忽闻谁轻咳一声。

第25章热势

晓枝忙自己收了，不住咳嗽几声，捂嘴低头抽噎。

浮宵蹙眉看向门边。

&ldo;抱歉，是打扰到姐姐了么？&rdo;流宛道。

她知道是打扰到了，前些时候见知府出了楼，却迟迟未见浮宵，这才抱着莫名的心思赶了过来。方才的话尽收耳底，心里也难得几分难受不忍，在晓枝抱到浮宵之前。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可是听到浮宵温声抚慰，温柔拭泪，她心中就愈抑不住冲动。

还莫名带着些不甘。

她便顺心这样做了，反正她从不是什么成人之美的人。她想要的，得不到的，用尽手段，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浮宵淡淡看她一眼，柔声让晓枝先回去，才又看向流宛，倒也没什么火气，眼中却也没有太多生气。没有情绪的生气。

&ldo;妹妹怎地来这边了？&rdo;浮宵问道。

若是常人，定不好说是时刻在关注浮宵，但流宛不一样，爽直道：&ldo;见姐姐许久没有回来，我便过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