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雨眠不由忧愁,虽然这个御影卫耳朵灵敏,身手也厉害,但他总觉得对方有些一根筋,这种人适合做密探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趁着这个机会,荣雨眠披上外套起床在桌边坐下,他一边从初霁手中接过汤药,一边抬头对梁上之人道:&ldo;卫侍卫,请下来吧。&rdo;
然而,没人搭理他。
一旁听见荣雨眠唤人,初霁跟着抬头往上望去,他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很快用怀疑对方产生幻觉的担忧目光望向自家主子。&ldo;公子,你是怕苦想偷偷泼掉汤药在骗我还是真的瞧见了什么人?&rdo;他问道。
荣雨眠又好气又好笑,道:&ldo;我若怕苦,不能支开你再泼了汤药吗?&rdo;
被提醒的初霁立即一脸坚决道:&ldo;公子不把药喝完,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rdo;
的确怕苦但更重视腹中胎儿的荣雨眠不可能当真把药给泼了,眼下也就懒得向对方展示自己完全有能力偷偷泼药的本事,他端起药碗一鼓作气喝下苦药,然后把空碗递还给初霁。&ldo;我准备睡一会儿,这儿暂时不用候着。&rdo;
初霁特地检查了一下药碗,之后才放下心来。&ldo;公子,你好好休息。&rdo;说着,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待房间终于没有旁人,卫庄再次如同凭空冒出。
荣雨眠好心提醒道:&ldo;卫侍卫,我的确有一事想要麻烦你暗中查探,但你不必在晟王府上如此隐蔽行踪。&rdo;
卫庄在一番考量后终于相信了荣雨眠说辞,他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道:&ldo;卑职以为方才荣公子有心试探卑职是否能隐匿踪迹,因而没有现身,请恕不从之罪。&rdo;
这一说明令荣雨眠也不好说此人是死脑筋还是太机灵。不过,话说回来,荣雨眠需要调查的事并没有太大难度,他只关心对方不被太子察觉,以此说来,过于谨慎保守或者说小心的卫庄倒也适合。
&ldo;卫侍卫,&rdo;荣雨眠不再多言,沉声直入主题,&ldo;我需要你调查……&rdo;
3
休养两天后,曾经的确连久坐都觉得支撑不住的荣雨眠很快又有了些许活动的兴致。这与体力无关,实在是他受不了只能闷在房中的无所事事。另一方面,他曾听闻西医理论认为孕妇多运动只有好处,这让他为自己出门找到更多理由,于是,一番道理说服原本打死也不肯让他跨出屋子一步的初霁,他终于获得到院子走一走的机会。
来到屋外,好不容易呼吸到的新鲜空气令荣雨眠心中畅快怡然,忽略依旧有些疲软的身子,他正欲好好享受这个午后的和煦暖风,然而,还没能走两步,他就猛地顿住脚步僵立在花园小径前。
小径的另一端,赵拓明负手而立。
这个赵拓明,他永远知道怎么出现在令荣雨眠最尴尬的时刻。
事实上,荣雨眠认为自己的行为并无不妥,可面对安胎概念完全相反的赵拓明,硬生生产生自己做错事被逮个正着的错觉。
如果特地解释自己认为运动没有坏处,就好像在害怕对方似的,为此,荣雨眠决定保持沉默。然而下一刻,赵拓明不动声色走过来,荣雨眠立马改变主意‐‐老天给他这张嘴,他就该拿来好好为自己解释。
&ldo;你也说过,眼下既不天寒,又未下雪,我能拿你怎么办?&rdo;在赵拓明走近后,荣雨眠还未开口,前者便首先问道,&ldo;你怕什么?&rdo;
从来临危不惧的人怎么可能承认如此无稽的说辞?
&ldo;我只怕听不懂晟王殿下在问什么。&rdo;
闻言,赵拓明原本有些严厉的脸色依稀泄露出一丝莫可奈何的笑意,他瞧了荣雨眠片刻,最终轻叹道:&ldo;在屋里闷了两天,出来走走也罢。&rdo;
荣雨眠即刻理也直了气也壮了。&ldo;那我可真是要感谢晟王殿下格外开恩。&rdo;他装模作样,明褒暗贬道。
从来深不可测的人这回却没能忍住,他没好气地瞪了荣雨眠一眼,随即沉下脸道:&ldo;不过我看你也走得够多该累了,大夫有过交代避免受累,所以,今日切不可再多走动。&rdo;
识时务者为俊杰,荣雨眠也不争辩,又不是说他找不到对方不在自己能好好舒展一下筋骨的机会,此刻,他转身准备回房。然而,还没能迈步,赵拓明率先阻止他。&ldo;说了今天不能再多走一步。&rdo;
已经转过身的荣雨眠回头睨向刻意刁难的人。不让我走路,你以为我不敢翻跟斗回房吗?他正腹诽,赵拓明又走近两步,直至两人近在咫尺。紧接着,荣雨眠的视野蓦地旋转,当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发现自己正被赵拓明打横抱着。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幸好初霁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消失,要不然,荣雨眠真快没脸见人。
赵拓明低头瞧向怀中之人,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说道:&ldo;本以为你脸皮很厚,能藏住所有表情,今日才知道,原来你也会脸红。&rdo;
如果他当真脸红,那一定是被气的。荣雨眠愤愤心道。
赵拓明终于重新露出笑意。&ldo;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我想,你丝毫不输那位佳人,还能凭着胸口碎大石的才艺更胜一筹。&rdo;
&ldo;……你去问问大夫,怀孕的人不能受累那能受气吗?&rdo;
&ldo;想是不能,所以,你该气量大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