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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可惜的是，自己这次的伤偏偏伤好的这么慢！

吃过晚饭，金羽依然和往日一样，拿着那个矮小的小板凳走出茅草屋，坐在院子里，听着哗哗的河水声音，眼神落寞地看着西方。

在西边，在西边！金羽响起那个叫二孬蛋的傻子经常说的话，嘴角笑了笑，西边有什么？或许西边什么都没有。但金羽知道，西方走上几千里，那是自己原来的家所在的城市。

断断续续的，金羽在小莲和奶奶的口里知道自己现在所呆处的地方，是鲁冀两省交叉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属于河北境内。

这条河叫做卫运河，据说是当年京杭大运河，当年乾隆七下江南有六次再次经过，离此八十余里的林州还有个乾隆亲笔题名的亭子叫做&lso;碧玉亭&rso;，传说是当年乾隆偶遇林州一名叫碧玉的姑娘，从而发生了一段风liu韵事。后来女孩被迫自尽，乾隆帝对女孩念念不忘从而修了此亭以纪念。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没有考证的，可听奶奶说，林州倒是真有个避雨亭。不知道和传说中的那个名叫碧玉的姑娘有什么联系。

这条河对于从没见过河的金羽来说的确也算得上一条大河，河水自西向东经年奔流不息。河面南北宽处达四十余米，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米之宽。而奶奶家所居住的地方就是河水改道冲出来的一块面积足有十几亩大小的滩涂。河水自滩涂上方分流，形成两条分支绕过滩涂又汇集成一条。上面长满了芦苇，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里面还有户人家在此居住。

奶奶原本不是就住在这里的，她原来是杨泉村人。到现在也是。村里至今还有奶奶家的房子，不过已经是破烂不堪不能住人了。

整个杨泉村里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姓杨的，整个村子的人说起来相互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奶奶为什么来此居住整个杨泉村的人都知道。

因为小虎子和小莲的父亲，杨刚。

在小虎子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隶属林州日本联队的一只小分队突然扫荡到了杨泉村。一进村就开始了以往经常用的毒辣手段，烧杀抢掠！

当时杨刚因为去买秋季的粮种去了隔着卫运河的尖冢集市。而奶奶带着小莲去了现在所住的地方取一些小莲爷爷晒好的烟叶。家里剩下的只有小莲母亲和爷爷。

而当杨刚赶回家的时候，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彻底崩溃了！

自己的父亲被那些畜生用刺刀活活地给破开了肚腹，那些流出的肠子甚至还绕在老父亲的脖颈上！

而自己的妻子更是死的惨不忍睹。生生被那群畜生强暴致死，最不能容忍的是，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削尖一根手臂粗细的杨木倒栽在地上，把小莲的母亲从下体处穿了过去！

而幸运的是，当时不足满月的小虎子被自己的母亲藏在米缸里幸运地留下一条命！

此次扫荡，周围十几个村子无一不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有的小一点的村子甚至直接给灭了村！

杨泉村六十余户经过此次扫荡，只剩下不足十户！

杨刚经过初始暴虐的疯狂之后，放弃了一个人去报仇的决定，在五天后葬下自己的妻子和父亲，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八路军的道路。

而杨奶奶为了保住杨家这最后的血脉，听从了村里的决定，搬到这个以前杨刚父子打渔落脚的滩涂小屋。

而这一住就是四年！这四年里杨刚也是一点讯息也没有。日子也就像卫运河的河水一样，缓缓流过。

小虎子也板着属于他自己的小板凳坐到金羽的身边，学着金羽的模样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拄着圆滚滚的下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西方红彤彤的落日。

金羽觉察到小虎子的到来，拉回自己的思绪，一笑，把小虎子抱在怀里。

&ldo;虎子，你看什么呢？&rdo;

小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嘿嘿一笑，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反问金羽：&ldo;小羽哥哥，你看什么？&rdo;

&ldo;我？&rdo;金羽哈哈一笑，&ldo;我看小虎子呀！&rdo;

小家伙显然对这样的谈话方式没什么兴趣，伸处小手拉住金羽别在腰间军刺的把柄。

金羽笑着拔出倒转刀锋递给小虎子，：&ldo;别割到手！省的到时候又哭鼻子。&rdo;

小家伙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住军刺的刀柄，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兴奋。

&ldo;我爹肯定拿着大刀在给爷爷报仇。&rdo;

金羽猛地心里像给锤头撞了一下，他才多大啊！就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

&ldo;是！你爹这会拿着大刀给爷爷报仇呢！&rdo;金羽抱紧了小家伙，眼神又飘向西方。

那里，已经是夕阳最后的辉煌。

晚上闲着无事，正好是月圆之夜。金羽和杨家一家人都做到了小院里，一到晚上这里就是一片漆黑，灯是没有的。原先还留有的那么一点灯油早在金羽伤重的夜晚给用完了。

小莲和奶奶拿着已经浸泡好的芦苇杆在编箩筐。而金羽和小虎子只能打下手，把那些刚割来芦苇剥去皮浸泡在河水里。变软之后好使用。

&ldo;小羽啊，奶奶问了你好几次了，你到底是哪儿人啊？你身上带着的刺刀到底是哪来的？&rdo;奶奶两只干枯的手此时像玄幻电视剧里那些无影手一样，飞快地编制着箩筐，那些芦苇杆很听话地被排列成整齐一排，再被灵巧的双手弯成箩筐应有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