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也罢,陛下且息怒,让老臣再想想办法。”
唐治惊喜道:“国丈还有办法?”
安载道叹了口气,道:“臣唯有尽力斡旋了。”
唐治喜道:“我就知道国丈你会有办法的,朕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你了。”
安载道“嘿”了一声,拱手道:“老臣告辞!”
安青子站在屏风后面,紧紧握住了双拳。
忽然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唐治对身边一个女官,都能豁出去得罪对他的皇位有重大保障的鬼方。
可她的父亲做了什么?她的兄长做了什么?她的情郎,又做了什么?
这个男人,虽然一无是处,没什么本事。但是,对他的女人还挺好。
就是……,喜欢家暴,终究还是一个人渣儿!
……
安载道出了皇宫,坐上车轿,脸色便阴沉下来。
他虽是武将,平素却也喜欢乘轿。而且仿效门阀士族人家,乘牛车。
牛车走得很慢,但是极稳。
车子在街头缓慢地行进着,车上,安载道面前跪着一位中年妇人。
“方才太尉觐见天子的时候,奴婢以进献丝绸、茶叶、瓷器的名义,已经进了内宫,见到了三叶、五弦还有七思、九真她们。”
安载道半卧在宽敞的牛车上,淡淡地道:“邢嬷嬷,她们怎么说?”
“三叶她们说,陛下对太尉感恩戴德,丝毫没有不敬之处。”
“她们还说,陛下让唐停鹤任卫尉少卿,只是因为对安、唐两家俱怀感激,心存亲近之感。对我们两家的明争暗斗,陛下并不清楚。”
“嗯……”
“北朔王府的李总管,寻了借口打了三叶五弦她们,可陛下连借口都不找,就把李公公给打了一顿,到现在还爬不起床。”
安载道捻着胡须,沉吟起来。
“李公公是北朔王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唐治这么做,难道就没有顾及北朔王的面子?”
“李公公正是自恃是北朔王府出来的人,以为陛下不会把他怎么样。
不过,陛下曾经痛骂李公公,不过是他们唐家养的一条狗,而他与北朔王乃是叔侄,血缘至亲,他就是替叔父打狗,免得李公公这狗杀才骑到主人头上去。”
“呵呵……”
安载道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这个唐治,倒是一厢情愿的很。果然幼稚。
只是……
安载道皱了皱眉,这个皇帝不通世故,不懂变通,不仅志大才疏,而且有些狂妄。
鬼方王子继九骨这事儿,那些门阀士族是反对的。他们会不会利用此事,影响皇帝意志呢?
想到这里,安载道吩咐道:“叫宫里的人盯紧着些,如果有世家接触皇帝,随时禀报于老夫。”
唐治方才的表现,结合邢嬷嬷的汇报,将安载道心中渐起的一抹杀机,又悄悄抚平了去。
皇帝终究不能轻易废立的,最主要的是,真要废了唐治,他也没有其他可以服众的备选人。
只希望青子能早早诞下皇子吧。
想到眼线交代,帝后临夜甚是恩爱,安载道又愉悦起来。
等青子生下皇子,唐治也就可有可无了,到那时他若还是我惹是生非,哼!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