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夷微笑着,将手中的钱袋放到了张讼师的手上。
张讼师一把攥紧了手中的钱袋,连声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徐先生给的已经够多了。
却不知徐先生还有什么事需要张某帮忙,先生但说无妨,只要张某使得上力,一定不遗余力。”
“很好!张讼师应该也知道,鬼方人年年来我朔方‘打草谷’掳我百姓,掠我财帛,实属强盗。而今,竟还有鬼方人在我朔州城内公然抢人,简直没了王法。
徐某胸怀正气,自然不能坐视。这张状子,徐某就是为了我朔北五州百姓伸张正义,出一口恶气。”
张讼师敬佩道:“徐先生高义!”
徐伯夷挪了挪屁股,压低了声音道:“张讼师多年来,一直替人打官司告状,想必结识了三教九流中许多人物。其中,应该有些惯于助讼帮腔,大造声势的人吧?”
见张讼师有些警惕,徐伯夷忙笑道:“徐某自以为人微言轻,恐怕这状子递进大堂,便没了下文。所以,想找些人帮腔作势,你放心,这些人,自然也不是白忙的,一个人一天五文钱,工钱日结。”
张讼师听了,顿时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徐先生为我朔北百姓伸张正义,真是出力又出钱,些许小忙,张某哪有不帮的道理。
这样人物,市井间多的是,却不知徐先生需要几个?是要男还是要女,要老还是要少,要正常人还是残疾人,都有。”
徐伯夷微笑道:“都要!”
张讼师吃了一惊,失声道:“都要?徐先生只怕没明白我的意思,这样的人物,可不少,我去巷子里招呼一声,起码百十来人。”
徐伯夷道:“徐某用兵,多多益善!”
他探手入怀,又摸出一个钱袋,在空中摇了摇。
听着那银子悦耳的碰撞声,张讼师马上闭紧了嘴巴。
多乎哉?不多也。
……
清晨起来,叠好被褥。
安青子抱着被褥,步履蹒跚地走进内室。
唐治还在仰面大睡,呈大字型躺在榻上,好不惬意的样子。
安青子睡在硬硬的腿还不能完全伸直的罗汉榻上,只觉腰酸背痛。
如今看见唐治如此惬意的样子,便有些气不大一处来。
不过,她是真怕了唐治的手段。
说恨吧,打屁股好像总有些暧昧的意味在里边,没办法恨得起来。
说不恨吧,被他像教训小孩子似的这么打,着实羞恼不已。
她轻轻放下被褥,站在榻边,看着熟睡的唐治,恨恨地挥了挥拳头。
我这一拳要是打在他鼻子上,一定把他打得嘴歪眼斜!
歪嘴皇帝,一旦上朝,怕是要被满朝文武暗中笑死。
安青子越想越美,忽然,唐治动了一下,安青子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拳头,攥紧的小拳头也赶紧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