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看到茶几上拆过的药和饭盒,但不太放心:“都发烧了,还是让他来给你挂个水吧。”又忍不住抱她,“我可是有空就去锻炼的,体质比你好多了,你就是身体有点虚。”
虚不虚的不知道,不过宋知意生了病手上没力气是真的。
她推不开孟熙,只能说:“别闹,让我回房间了。”
孟熙只好暂时把她放开。
她把宋知意赶回卧室里躺着,打了个电话给家庭医生,又问:“晚饭吃了吗?”
宋知意摇头。
孟熙说:“正好我也没吃。病号餐要清淡点,我去给你熬个粥吧。”
她说着要站起来,但起身起到一半,手就被捉住了。宋知意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她。
她的手也是热的,又软的像团凝固的水,软绵绵地勾着孟熙的手掌,没什么力气,偏偏让人动弹不得。
“怎么了?”
“别走……”宋知意说话带着鼻音,又很轻,像是喃喃自语,“再陪我一会儿。”
孟熙霎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在床边坐下:“不走,我不走。我让小朱去订外卖,”发现宋知意还牵着她的手不放,不禁笑着叹了口气,调侃她,“这么离不开我,之前还不让我回来。”
宋知意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脸颊边,轻轻闭起眼。
像是要从这个动作里汲取勇气,或者获得安定感,她交握的手越收越紧。
空气静静地流淌着,孟熙仿佛从中体察到她复杂的心绪,忽然说:“没事的啊。”
“……什么?”
“不会再丢下你了。”孟熙叹了口气,反握住她的手,“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一起面对。别说这次韩逾明没事,万一有事,那也是我们两个人的责任。”
“女朋友,你是不是在怕我会怪你啊?别怕啊,不会的。”
“……”
或许真的是人生病后,身体去抵御病毒了,精神就会变得脆弱。
因为她这一句话,宋知意猝不及防地眼眶发酸。
她眨了两下眼,想别开脸把泪意遮掩过去。
可眼泪是忍不住的,她眼底泛起的水光眨眼间就凝成水珠,落下来,像是一滴通透的琉璃,碎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
孟熙怔住了。
泪水是温热的,打在孟熙的肌肤上,她却像是被火星烫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起手指。
“怎、怎么了?”孟熙慌了,“很难受吗?烧得很厉害?”
这可是宋知意啊。
孟熙慌里慌张地,又忍不住回忆——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宋知意落泪。
不管是当初在商店门口偶遇狼狈的宋知意,还是那个大雪天里像幽魂一样游荡的宋知意……都没有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