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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我没事，只要你不---见外，我背你---&rdo;

&ldo;不行不行，我这么重，你怎么背得动？&rdo;

&ldo;你没试，怎么知道我背不动？&rdo;

石燕想了一阵，还是拿不下面子让他背，只说：&ldo;我不是走不动，而是鞋把脚打痛了，我脱了鞋走吧。&rdo;

黄海急了：&ldo;那怎么行？这地上高低不平的，到处是碎石，你打赤脚，把脚划伤了怎么办？即便不划伤，赤脚走路也会把脚底磨破的，还是我背你吧!&rdo;

她想到让他背就得让自己的胸伏在他背上，他的手说不定还得兜着她的屁股，那多难为情。再说他能背她多远？

她坚持不肯让他背，他说：&ldo;那就把我的鞋脱给你穿---&rdo;

&ldo;那怎么行？你的鞋那么大，我怎么穿？再说你赤脚走路也不行---&rdo;

最后他提议说：&ldo;那我们往回走一点，到哪个矿工家里去买双球鞋给你穿吧，不然的话，你肯定走不到车站那里去了。&rdo;

她想了想，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跟他到矿工家里去买鞋。他花了八块钱买了一双破旧的球鞋，比她的脚大了不少，但至少解放了疼痛的脚后跟。她脚下拖着那双大球鞋，而他则把她的高跟鞋穿在手上做走路状，两人忍俊不禁，嘻嘻哈哈地往前走，终于赶在八路车收班之前坐上了车。

他们在钟楼那站下了车，黄海看看表，说：&ldo;现在离四路车收班时间还早，我们也都饿了，不如就到对面餐馆里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去。&rdo;

她想想也是，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回到学校也没什么东西吃，于是就跟他到对面餐馆去吃饭。两人刚在餐馆坐下，就听到有个女声叫道：&ldo;石燕，这么晚还在外面逛街？&rdo;

她一惊，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坐着她的同班同学姚小萍，正站起身，从人群里往她这边挤来。姚小萍原来是下面一个县中的老师，工作好几年了又考出来读师院的，所以年纪比她们应届毕业生大，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平时都是以&ldo;老大姐&rdo;自居，班里那些女生感情上有了麻烦都是跑去找姚小萍讨主意，而姚小萍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建议，专爱替人出谋划策。

石燕不知道姚小萍怎么会在这里，但她直觉地感到今天要出漏子了，这么晚了，她还跟一个男生在外面吃饭，姚小萍肯定会把黄海当她的男朋友。这姚小萍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ldo;小广播&rdo;，差不多就算得上&ldo;爱情热线&rdo;了，她知道了班上同学爱情方面的新闻，肯定会通过她的热线广为传播。

石燕想装做跟黄海不认识的样子，又怕伤害了他。她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姚小萍已经到跟前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大概是姚小萍的丈夫。有一会，四个人都没吭声，姚小萍和她丈夫都使劲盯着黄海看，还不时地看看石燕，仿佛在衡量两个人配不配一样。

最后姚小萍打破了沉默，说：&ldo;这位是谁呀？石燕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是不是你那位名校男朋友？&rdo;

石燕狡辩说：&ldo;你不也没给我介绍这位吗？&rdo;刚说完，她就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这不等于承认黄海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吗？而且她还怕黄海知道她平时是拉着他的大旗在做虎皮得。

她正在那里难堪，就听黄海说：&ldo;你看我象名校生吗？名校熟还差不多。&rdo;他开了这个玩笑，解释说，&ldo;我是她高中同学，现在在d市钢厂上班，她父母让我照顾她的，我约她出来吃个饭---&rdo;

姚小萍好像如释重负似地&ldo;噢&rdo;了一声，脱口对石燕说：&ldo;我也是在想这肯定不是你那位&lso;憨傻&rso;的名校男友---&rdo;然后对黄海说，&ldo;你跟她是高中同学，那不是h市人吗？怎么跑这里来上班？&rdo;

&ldo;我家是这里的，我那时是在石燕她们学校借读，她父母给我关照不少---&rdo;

石燕吃惊地发现黄海撒起谎来还像模像样的呢，前因后果，滴水不漏，真是&ldo;现编不过夜&rdo;。

姚小萍好像真的把黄海当高考落榜的钢厂职工看待了，安慰说：&ldo;在钢厂干挺好的，听说钢厂工人福利很好。像你们这样工伤的，可能劳保金很高吧？&rdo;

&ldo;嗯，&rdo;黄海一本正经地跟姚小萍谈劳保，姚小萍终于满足了好奇心，准备打道回府了。

等她走远了，石燕低声问黄海：&ldo;你怎么说是---钢厂职工？幸亏你还知道钢厂一点情况，不然岂不是---露了马脚？&rdo;

&ldo;不知道钢厂情况怎么会撒这个谎呢？&rdo;他开玩笑地问，&ldo;你那个名校男友是不是以前我们班的？&rdo;接着他就猜了好几个以前的同学，但石燕都否定了。她觉得他心里跟一面镜子似的，肯定知道所谓&ldo;名校男友&rdo;就是他，而且知道她不想让班上同学看见她的&rdo;名校男友&ldo;，不然他怎么会谎称自己是钢厂的？

她非常不安，觉得自己肯定给黄海留下了一个虚伪而且虚荣的印象。还好，黄海很快就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谈起了采访的事：&ldo;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lso;五花肉&rso;把那个底稿买来，不然的话，走露了风声，让别人弄去就麻烦了。&rdo;

&ldo;明天早上？多早？&rdo;

&ldo;明天你就不用去了吧，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而且你的脚---明天肯定不能走路。要不要上点药？&rdo;

&ldo;不用，你哪里有看到过穿高跟鞋打破了脚还要轰轰烈烈上医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