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可不知道刘辟心里是怎么埋汰他的。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就是了。
“那世伯可知道,陛下中意哪一家的公子?”
说起这个,刘辟显然不大高兴,捋着胡子轻叹了一声,蹙眉道:“这一回,天子似乎不打算在勋贵子弟中选了。”
他虽然是科举入仕,但说到底,根基还在勋贵里。
自本朝立国之初,这勋贵世家和寒门士子就呈对立状态。
朝堂上的资源就那么多,就像一块儿饼就那么大,两人人分的话,无论分饼的人分得多么均匀,他们还是会觉得对方分得多了,而自己吃了亏。
更何况,作为拨弄风云的天子,又是故意从来没有分的均匀过。
一开始的时候,天子给太子选的六个伴读,有两个文官之子,两个勋贵公子,一个宗室王子和一个武将之子。
但优胜劣汰,在太子毫不留情地祸祸之下,早先那一批伴读早已随雨打风吹去,不留一丝痕迹。
后来陆陆续续的,这些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能留在太子身边的,也只有理王世子宋潮一个。
如今看起来,又要多一个勋贵出身的傅棠了。
对此,一众勋贵都觉得很满意,觉得在这方面,他们胜过那群酸儒了。
所以,在听说陛下准备再一次于文官子弟里给太子遴选伴读后,刘辟不怎么高兴。
只是,他高兴不高兴,都改变不了天子的决定。
此时的傅棠,已经不是刚穿来时那个政治小白了。
他略一琢磨,就知道刘辟为啥不高兴了。
对此,他只能安慰道:“世伯又何必为了这个忧心?陛下选了不重要,能被殿下留下才是真本事。”
一旁抱着一碗双皮奶喝得正欢的长安伯世子刘颂忍不住喷笑出声,“世兄,你这是变相夸你自己呢。”
“诶,实话实说,怎么能叫夸呢?”
被两个小辈一打岔,刘辟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棠儿说的不错,能被太子留下来的,才是真本事。”
得到了一手信息之后,傅棠又和刘辟的儿子刘颂玩了一会儿,把自己做的一副魔方送给他,这才告辞离去。
刘颂今年才八岁,在这个平均年龄普遍不高的时代,就算不是老来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因着他生得晚,上头又没有个亲兄弟帮衬,刘辟纵然心里喜爱幼子,对他却格外严厉。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刘辟太清楚了,无论依靠谁,首先都得自己有真材实料。
刘夫人虽然心疼儿子,却也知道什么才是对儿子好的,只在衣食住行上照顾得精细罢了,对丈夫管教儿子,她是从来不多说一句的。
刘颂从小就是个乖宝宝,虽然才八岁,但四书五经已经能通读了。
跟他比起来,傅棠简直就是渣中之渣。
但是,和每一个小孩子一样,刘颂也喜欢和比自己大的孩子一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