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看着那人左手食指上的大金戒指,还有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只觉得好笑得很。
就这一身浮夸的打扮,还有这眼睛恨不得长到天上去的做派,就让傅棠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肯定不是幕后真正的大老板,甚至连这家赌庄的最高负责人都不是。
不过,也没关系,他今日来,本也不是为了见大老板的。
这个人既然敢摆出这派头,就说明他在这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只要见到了说话有分量的人,他的目的就能达到。
于是,傅棠起身朝他拱了拱手,淡笑道:“在下不过会些小伎俩而已,让阁下见笑了。”
那人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番气度,遭遇这样的怠慢还能彬彬有礼,半点不见怒色。
他心里一沉,知道这年纪不大的少年不是个善茬,往日里对付别人那一套,在这少年这里行不通。
于是,再开口的时候,他下意识就礼貌了许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公子今日前来,不是为了赌吧?”
“阁下好眼力,在下并不好此道。”
既然他有话直说了,傅棠也爽快得很,半点不拐弯抹角地吊人胃口。
见了他的态度,那人暗松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来,“那敢问公子,是哪一家请来的高人?”
在询问的同时,他也在心里不住地盘算。
京城里暗中开赌坊的有五六家,他们家主子就占了两家。
一家是真正供达官贵人消遣的销金窟,另一家就是他看场子的这个,做的都是中下层的生意。
虽然他们这里赚得也不少,但比起主家的另一处大场子,无论是装潢、享受还是流水,都差得远。
来他们这里闹事的,很大可能针对的不是他们这间小场子,而是主人的另一家。
想到这里,这人看傅棠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他已经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对傅棠的一切刁难了。
可绕是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少年特别难缠。
你听听他说的是啥话?
“阁下误会了,在下并不是哪一家请来的。”
怎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死不承认有意思吗?
敢情先前的直爽坦诚,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呀。
“公子,有什么话,咱们还是摊开了说的好。只有摊开了,才好解决不是?”
傅棠迷惑了。
他拧着眉头想了想,大约明白,这人肯定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