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叫毓璠的女孩长得十分的纯真甜美,一般的男人还真的很难拒绝她,李毅安一开始之所以坚决不同意主要是觉得对方太小,怕自己成为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犯,以致于后来被打动同意交往,也与她发乎情止乎礼,顶多牵牵小手,再多些就是在脸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其他的就没了,甚至于除周末外只要人家小姑娘在ktv里待到晚上十点,李毅安就开始轰人,催她赶紧回家。
这些事情李毅安没有瞒着陈曦和马小岳这帮兄弟,只不过因为很多原因没有带小姑娘来见他们,不过马小岳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还是见过她,对她的印象还挺不错。
李毅安笑得如获至宝,「这回我们登台要唱的歌就是毓璠亲自作词作曲写的,她可厉害了!」找了一张椅子坐在一边的陈曦惊讶了,「哟,你那小女朋友还会这个啊?」李毅安一屁股挤在他旁边,满脸的得意,「别瞧她才十七岁,可人家对音乐这方面才是专业的,九岁就钢琴十级的天才,而且一家都是搞音乐的,本来对咱们这种小民音乐是看不上的,不过为了我……嘿嘿,反正她写了三首,这回要不是只能在台上唱一首,我全都想唱出来。」一直以来对李毅安这小女朋友认识都不深,这回听他这么一说,陈曦不由得和马小岳相对一望,随后陈曦笑着揽上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看你这得意的小样,既然人家这么宝贝,那你可得看好了啊,到时候可别被人抢走了。」李毅安闻言更是嘿嘿嘿地傻笑。
不过陈曦和马小岳却有点为他担心,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这个叫毓璠的家世肯定非常的好,如果李毅安日后出人头地还好说,如若不然,对方的父母能接受李毅安这个出身平凡一无是处仅能依靠体力活勉强维持生计的小人物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无数个可能。
陈曦晚上一般都和一帮仍旧单身的弟兄去大排档吃饭,在家几乎不开火,如果不开车,还会喝点酒消磨点时间,毕竟回去一个人实在无事可干。
今晚的陈曦也喝下好几杯,全是啤酒,不到醉的地步,本来想多走几步消消食,可走着走着过了好几个公车站都忘了停,索性就一直走下去。
人在孤独的时候,不是觉得世界抛弃了自己,就是自己抛弃了世界,总之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再如何璀璨的灯光,再如何热闹的场所,再如何温馨的画面都与自己无关,就这么多余的,累赘的,沉默的一个人。
陈曦此时虽不至于抑郁到这种地步,可清冷的感觉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不过这种感觉是能够习惯的,就像有的人习惯了热闹一样,孤独也可以习惯。
然而有的人却总喜欢打破别人的习惯,就好比不知何时出现在路边的一辆车,亦步亦趋跟在陈曦身边,等他发觉并有所警觉时,这车已经跟了他一路。
陈曦不由得停下来,想看看开车这人到底想干嘛,于是这车也停了下来,等车窗落下开车的司机一露脸,陈曦就不由拧眉。
「上车。」
袁杰朝他抬了抬下巴。陈曦的回答是扭身就走。
「回去也挺好。」后面的人沉着声慢条斯理,「可以做一些床上运动。」陈曦还是上了车,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去哪里?」
开车的人不说话,陈曦干脆就闭了眼假寐。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陈曦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还真就心安理得地睡了一觉。
醒来是因为缩在车上睡得脚酸脖子疼,这时才发现车子早在睡梦间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车上没有人,朝车窗外看一眼浓重的夜色,拿出手机打开一瞅,凌晨两点十分。
一打开车门下车,就发现车门边立着一个正抽着烟的人,定睛一看不是袁杰是谁。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对方就朝他递过来一根烟,陈曦摇头拒绝:「我不抽。」也不知在车外站了多久的袁杰似有些意外:「上回我还在你屋里看见烟盒。」夜风清凉,穿得单薄的陈曦不禁缩了缩脖子,「刚戒。」在四周扫视一遍,看见车子停在一个很像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前头不远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乍一看像座小山。观察完地形,陈曦不禁嘲弄地笑笑,「怎么,打算在这杀人弃尸?」袁杰在他说戒烟之后就把手中没抽完的烟丢至地上,用脚碾熄,这时闻言抬头看他一眼,若有所指地道:「我还真动过杀死你的念头,不过不会把尸体丢掉,找个地方冻起来保存,这样才不会跑来跑去。」深更半夜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这么骇人听闻的话,说实在的一点也不好受。陈曦扯了下嘴角,走到离他一公尺左右的地方靠在车身上,清凉的夜风不时轻轻拂来,呼吸着林间带着青糙泥土气息的空气,整个人比待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时要舒服许多。
心,却时刻提防着。
不知道男人带他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并不真害怕被杀死,往往让人无法预料的其实才是最让人坐立难安的。
另一边站着的人似乎笑了一下,「站这么远,就这么怕我?」对于男人的挑衅陈曦只用眼角冷淡地斜了他一眼,便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抬头仰望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天空。经过前两次他算是想明白了,冲动之下和男人对着干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反倒受制于人任他摆布,还不如冷静思索伺机而动,免得一而再再而三处于弱势。
他不受挑衅反而一脸冷静不算出乎袁杰的意料,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陈曦从来就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经过岁月的淬炼,他只是比从前更懂得忍耐了。
一片寂静之中,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就听凝重的夜色中传来一句低沉平静的话语,「你结婚了?」袁杰稍愣,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
前两次袁杰出现都是在黑夜,而且两人根本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就像都点了炮仗一个比一个还要火爆,最终还以激烈得根本没有多少温情可言的性爱结束,哪来得及看见什么细节。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一下车陈曦就看见了立在车门旁边吸烟的男人,还有松松夹着烟蒂的左手无名指上闪着银光的戒指。
左手不由塞进裤子口袋里,袁杰再次看向一公尺之距外的陈曦,勾了下嘴角问:「你在乎?」陈曦慢慢垂下眼帘,静静道:「在乎什么,我不也是……结婚了吗……」脑中一闪而过办喜宴那天,不可置信地立在他面前的那个青年的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报复你才这么做的?」「不。」陈曦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你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另一边的男人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什么都没做,一阵沉寂之后,忽然听他道:「给你看样东西。」说罢也不等陈曦回话绕过车尾走到驾驶座外打开车门,弯腰正要打开车灯的时候想起什么,袁杰伸出左手看一眼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没多想便摘下来随手搁在车上,接着按下前车灯的开关。
陈曦顺着车灯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原以为是个小山的影子原来是幢房子,乍一看与一般的别墅没什么不同,可若真的没什么不同想来袁杰也不会特意带他过来看。
这房子应该是袁杰的吧?不过他的品味真是奇特,看起来很像是荒郊野岭的山头建一幢孤伶伶的房子,再配上周边的黑灯瞎火人迹罕至,估计不知情的人误闯进来看见准会以为看见的是鬼屋吓得转身就跑。
袁杰关上车门走到车前,整个人顿时沐浴在白色的灯光下,他侧身看向陈曦,自然地朝他伸出手,「走吧,进去看看。」陈曦不禁站正了身子,不由地好笑道:「怎么,鬼屋探险?」记起来他们小时候的确经常玩这个,又刺激又过瘾,看起来矮小胆怯的小袁杰意外的强悍,两个孩子闯过大大小小废弃荒芜的建筑物,偶尔连陈曦都被吓得脸色发白,反倒是袁杰没事人一样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带他离开。
听他这么说,目光冷硬的男人似乎想起什么,神色顿时柔和不少,「没开灯的确有点这个气氛,」他难得耐着性子解释,「不过开了灯就会完全不一样了。」陈曦站在原地没动,他知道袁杰带他来这肯定是有预谋的,懒得再绕弯子,直言道:「袁杰,你到底想干什么?」站在灯光下的男人一挑眉毛,「怎么,你怕?」陈曦顿时沉下脸,「袁杰,你别一再地激我,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要干嘛?」袁杰放下伸出去一直没人理会的手,眼睛直直盯着他,「如果你不怕,跟上来不就知道答案了吗?」对上他的目光审视好一阵,陈曦无奈地朝他迈开脚步。
他做不到转身就走,因为这次同意上车的另一个目的,是与他把话都说清楚,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组建了家庭,更不应该和他再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他自己也无法背负良心上的谴责。
借着车前的灯光,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停在屋前时,袁杰用一把钥匙打开了紧闭的大门,推门进去前,他看向陈曦,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说过的话?」「什么话?」陈曦下意识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