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老家没办法带上袁杰,陈曦就交代他在镇上处理一些琐事。摆地摊大半年后有了些积蓄的他们也知道摆地摊不是长久之计,刚好那个时候有个商场新开,陈曦就拜托妈妈帮他报名,最后租下这个商场一楼的一个小门面,一样是卖衣服鞋子,因为上学的缘故白天不能过来就请人帮忙,除却人工水电租金,一个月下来比摆地摊强上不少,两、三年下来的收入足够支付袁杰大学生涯的一切支出了。
虽然这个小店铺生意很是红火,但因为要去外地上大学,一年顶多能回来一、两次,因此这个店铺只能转租给别人。在大考前他们就传出了这个消息,立刻有十几个人来和他们联系,但因为大考时间紧迫便没顾得上这些杂事,现在事情尘埃落定,自然是把这些事情一一处理好,把钱收回来,安安心心地去外地上学。
自大考临近起,两个少年足有大半年没好好亲热了,不仅陈曦心痒难耐,连袁杰偶尔都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无意识地抚摸陈曦的皮肤,还以为考试结束两个人就能利用休息的这一个多月好好的宣泄压抑已久的欲望,没曾想又突然冒出这件事来。
老家是肯定要回去的,不仅是陈曦妈妈心有遗憾,从没见过父亲的陈曦也想着能够去看一看。
袁杰自然清楚,没有一点怨言只是含笑相送,而陈曦在没有人的地方扯住他狠狠亲了一口,「放心,到了大学咱们一样找个房子住一块,有的是时间!」陈曦跟他妈妈上火车了,袁杰站在原地看着火车消失在视线里。
陈曦这一走,直到开学前一个多星期才赶回来,总共二十三天的时间,他们除了电话联系还是电话联系,陈曦不由向袁杰诉苦说老家人怎么怎么多,大家怎么怎么把他当猴子老爱围观,还说看到了自己老爸的照片,因为死之前很年轻,照片便定格在他最年盛力富的时候,看起来既精神又帅气,和他一个样。袁杰就告诉他这边的事情处理得还不错,转让费谈成了是多少多少,合约什么时候签等等。
陈曦走之前和袁杰商量过转租的底价,低于这个价就不能转让,没想到袁杰谈拢后的价格竟比预期高出将近一倍,让他实在是惊讶,直呼袁杰青出于蓝胜于蓝,竟比他这个师傅还会谈生意。
当然,之所以放心袁杰一个人处理转让店铺的事,也是因为他信任袁杰的能力,这些年和他一起开店做生意,袁杰进步之快令陈曦一再刮目相看,连他妈妈都夸袁杰似乎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大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因为陈曦还得回家准备上学的事,老家那边才肯放人,回来后也顾不上别的就开始收拾起去外地需要准备的生活用品了。
这些事情袁杰那边一早就处理妥当了,知道他回来还过来帮忙,因为要提前五、六天赶去学校报名,所以他们还剩下为数不多的两天时间。
一些事陈母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两个小子自己收拾,拎起个篮子就到市场买菜去了,打算在儿子离开前给他们做几顿好吃的,以后去了学校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见母亲出门,两个久别重逢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就憋不住了,在房间里慢慢就凑在一块亲亲摸摸,毕竟是在陈曦家总有顾忌,他们没做到最后,只是相互用手帮对方解决。
宣泄之后总会有些无力,裸着下半身的陈曦没甚顾忌地岔开双腿坐在袁杰腿上,衣衫凌乱的袁杰则坐在椅子上吁吁地喘气,最先平复下来的陈曦看着他泛着红晕的双颊好玩,忍不住凑过头去舔他细致的皮肤,一路向下最后贴上他的双唇,腻乎乎地唇舌交缠一阵,他们头点头,心满意足地笑了。
两天后两个人大包小包地挤上火车,陈曦的妈妈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就没来送,坐长程火车一路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正好是傍晚时分,两个人就先去当地的旅馆定了间双人房入住,打算第二天再去学校报名。
到了旅馆梳洗一番,他们就找了间离旅馆比较近的饭馆填补吃了几天泡面和快餐的肚子。因为答应过母亲到达后要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因此吃完饭陈曦就找了个电话亭走进去给家里的母亲打电话。
五分钟后走出来的陈曦一脸焦急,站在外面等的袁杰赶紧迎上去问:「怎么了?」「我妈病了,听起来很严重,都去医院打两天点滴了,因为知道今天我要打电话回家才拖着身体回来等着的。」听了这话袁杰才想起来他们出发前陈曦妈妈说过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接着问:「阿姨还需要去医院吗?」陈曦皱着眉摇了摇头,「今天的打完了不用去医院,明天去不去还要看情况。」来之前没有注意,没曾想原以为只是小小感冒居然要去医院打几天点滴,陈曦不由责怪自己对母亲太不关心,来之前因为终于能与袁杰自由自在相处忘乎所以,哪还想起母亲一人在家孤孤单单没人照顾?
「那陈曦,你是不是要回家一趟?」
陈曦迟疑一下,沉重地摇头,「我妈叫我不用担心,只是些小问题,只不过好的比较慢些,而且我明天还要赶着去办入学手续……」虽然这么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母亲说不用担心,可知道这个情况当儿子的如何能够安心?回去后陈曦一个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一个晚上,在凌晨六点他再按捺不住揭被起床。
他这边辗转反侧,袁杰又如何能睡得香,几乎是他起床的同时也跟着起来。
「陈曦?」
「不行。」陈曦坐在床边,用力揉脸,「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得回去看一看。」袁杰沉默。
陈曦终于还是踏上返程的火车,袁杰留下来替他把入学手续办了,陈曦答应他没什么意外最迟五天后回来。当陈曦坐上的列车驶出袁杰的视野,忽然有一阵入骨的冷风吹过,冻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匆忙赶到家里没有找着母亲,以为是去医院打点滴了,忙退出来拍开邻居的门询问母亲的去向。
邻居先是意外本该去外地上学的人怎么突然回来了,随即疑惑地道:「你妈还能去哪,一大早我就看见她去店面了,我还跟她打招呼了呢。」陈曦万分不解来到母亲的服装店,一进门就看见她正眉飞色舞地和一个看中衣服的女顾客聊天,见了本该在外地的儿子,脸上没有一点异样,只说一句先去后面等着就继续和女客人说着衣服如何的衬托对方的气质。
陈曦坐在仓储室兼休息室里,看见帮母亲卖衣服的小妹进来赶紧问母亲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小妹一脸奇怪地看他,说:「陈姨身体一向不错呀,这几天看着也没啥,每天都过来看店的。」坐在休息室里等待的将近半个钟头里,耳朵不时传来母亲和客人的交谈声笑声,陈曦总觉得有一些事情实在是想不透。
终于在陈曦快要坐不住时,陈曦妈妈揭开门帘走了进来,他迫不及待站起来问:「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刚到地方听你说生病好几天没好我有多紧张,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忍不住买票跑回来了,就怕你出什么事,为了赶回来我连学校的入学手续都没来得及去办!」陈母没说什么,一进来就收拾东西,完后拎着一向随身带着的手提包对一旁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儿子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回家说。」就因为母亲不咸不淡的这一句话,陈曦不得不按捺心中的忿懑跟着她一路回了家。
一进屋关上门,陈妈妈忽然转过身来一个大耳刮子狠狠甩在陈曦脸上。陈曦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他的母亲力道之大,把他的脸整个打偏,耳朵里很快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怔忡之中抬首看向母亲,看见她泛红的双眼时,陈曦不解地问:「妈,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之前看起来和平常无异的陈母忽然就爆发了,指着儿子几乎是咆哮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说着就在屋里到处翻找称手的东西,很快就从厨房里拿出一根擀面棍,直接就往傻愣着的儿子身上抽去。
极少看见宠爱自己的母亲对他露出如此悲愤的神情,陈曦一开始实在是被打懵了,直到身上一下一下被坚硬如铁的擀面棍抽得生疼,也不避开,就嘶开嗓子大吼:「妈,你要打我也得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还以为我不知道是吗?」陈母一边抽他,一边哭着喊,「我都看到了!看到了!」握着擀面棍的手一伸,指着陈曦的房间,「那天我买菜忘了拿钱中途回来全都看见了,我恶心!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有你这样的儿子!」陈曦脚一软,扑通跪到地上,他妈不管,哭着继续用擀面棍揍他。
「你就想和袁杰双宿双飞了是吧?你走了就不想管我这个娘了是吧?那你干嘛还要回来?我是病了,被你气病了,要不是怕传出去丢人,我何必忍着这些天!我为什么要骗你,就是想看看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娘!当年看到那个袁杰就知道没好事,做什么要同情他啊我,这白眼狼他都要把我儿子拐走了!他当年怎么不和他爸一样关进去呀,他怎么还出来祸害人啊,我儿子……我儿子要被他给毁了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