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黄玲玲又一次自杀,所幸无大碍。
问题愈发严重了。
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便拿出黄玲玲的资料进行研究,准备重新开档。
美国存在主义和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洛·梅所说过一句话:“死亡与欣悦,痛苦与欢乐,焦虑和惊叹——所有这些正是编织人类爱欲的经纬。”
他认为,死的意识强化了人们对爱的开敞,爱又同时增强了人们的死亡感。
黄玲玲的案例,正是“爱欲与死亡”的经典诠释。
2005年5月13日星期五多云
我已到广州,住在表妹家里。
昨天准备了一些资料,然后把黄玲玲的病例正式开档。
接收病人第一天,我的任务是以了解情况为主。
将近五十天没有见她,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脸色有些泛白。
我坐在她的对面,轻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才来看你。还记得我吗?聊聊吧!”
“聊什么?”她的语气有些淡。
“随便吧,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接我的话,安静地坐着。
我也不再说话,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也许是时间久了,她对我又有了陌生感吧,从她的肢体形态上,我清晰地看了出来,她还是有些拒绝我的。
人类学认为,东西方人相比,前者倾向于含蓄,后者倾向于直率,这一点在女人身上体现的尤为突出。东方的女人,在拒绝时,往往不直接用语言,而是用体态。
此时的黄玲玲,双眼向下看,两手整齐地紧紧贴在膝盖上。
这是一种委婉拒绝的肢体语言。
我轻轻地问她:“不想说话吗?”
“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双脚移动了一下,抬起手,用右手支撑在左手的胳膊肘附近,放在胸前。
她换了一种坚决的体态。
看来,今天她的体态生物钟并不是最佳点。
(备注:奥地利因斯布鲁大学的阿尔弗雷德·泰尔其尔教授通过研究数百名高中生和大学生的考试成绩后,发现人的情绪是以33天为波动周期,由此引出了体态生物钟之说。)
第一次的正式接触,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分裂质的女人,果然很难接触。
想起初次见面时,我好不容易才让她主动说起经历,但仅仅开了个头,就被我打断了的事情,我就有些后悔。
当时建立的信任感,经由二十多天的流逝,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