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跟人歪缠,是要精力的。
我与振元终于动身了。
真是感慨,这半年来,那么多人要我死,要我的名誉扫地,要破坏我的婚姻,为的是什么?顶多我做人嚣张一默罢了,那些人便要拿我就地正法。
我、永远不会与姐姐成为好朋友,我是个记仇的人。
到了美国,见到振元的女儿。
她是一个刁蛮的女孩子,对我不瞅不睬,虽然不用同她一起生活,也令人好不失望。
我没有同性缘,女人都不喜欢我。
振元说:“有利害关系时才不喜欢你。”仿佛我应当庆幸的样子。
蜜月中夹着一个赌气的孩子,特别不开心,签来离开美国,进入欧洲境界,才玩得高兴起来。
我对振元很忍耐,木已成舟,自己挑选的丈夫,况且到底他的优点很多,不能事事计较。
玩了两个月,回到家中,母亲说姐姐与齐某也动身到美国去了。
分明是避开我们。
母亲说她没想到一年嫁掉两个女儿,老怀大慰。
我推开姐姐的房门,多年来第一次走进去。
小小的床,小小的梳粒治,收拾得很干挣,但不知怎地,就是有股寒酸的味道,书架上有几本小说,像煞那种小家碧玉的卧室,花瓶还有几枝谢了的兰花,旁边有几张照片。
老实说,在这间房子里过一辈子真是非常难堪的事,虽说茶饭不愁,但人不比畜牲,人有奢望。
我为她难过,在这种环境里,人会渐渐绝望,继而心胸狭窄,做出一些非常理可以推测的事来。
现在她应该没事了。
我掩上了房门。
我离开家,开车去接振元。
正式做人家的妻子。我想,从此过着谨慎的生活,比不得以前自由自在,肆意活泼。
其实结婚的最好年龄是像姐姐那样,三十多点,一切都定了型,可以毫无顾虑的开始新之一页。
我都不知她为何会妒忌我。
其实我羡慕她才真。母与女我一直希望母亲可以脱离现在这种生活方式。
她的男人不是我的父亲,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是此刻供养我的人是她的男友,一个商人,有妻有子。换句话说,母亲是她的外室。
我的地位多么尴尬。
在念中学的时候,我觉得很羞耻。孩子们都要面子,一点点小事都下不了台,很会妒忌,否则怎么会有“我不同你玩”这种事,因此我很看不开。
从来不叫小朋友来家玩,也不叫母亲去任何与学校有关的场合。
在中学我过得非常寂寞,升了大学之后,也许是比较懂得思想,也许是习惯了,与母亲的关系好得多,但我们始终不很接近。
母亲与她男友,现在也很老夫老妻的样子,他始终没有离婚,但也绝对不会跟母亲分手,一星期来五次,在我们这里吃晚饭,聊一下天,到九点多便打道回府。
这种生活真很奇怪,不知他妻子怎么忍耐,照说她不会不知道丈夫在外做什么?近十年来天天晚上有应酬?而且他坐司机开的车子。
不过那位太太对他的行踪不感兴趣,从来没有追上门来,也一直没有出现过,我们压根儿没见过她。
在初中时期,我不肯与他同台吃饭,若果我是他女儿,又还好过些,但我不是,这其中的关系又淡薄一层,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我要敷衍他。
当然,母亲自他手中讨生活,而我又在母亲手中讨生活,但这也不代表我要看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