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鑫从香格里拉酒店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像抹了过期的润滑油,狗毛一帮人正拽着武二郎的胳膊站在酒店门口,等待着老板进一步的指示。
虽然郭长鑫刚才说了要挖个坑把武二郎埋了,但谁也不敢拿着棒槌当针(真),人在发怒的时候,发音是不经过口腔的,郭长鑫这句话不用细品就能感觉到一种烟串子味。
郭长鑫经过酒店门口的时候,当然能看到被绑架着的武二郎,他连头都没扭一下,径直走向远处,根本没有搭理武二郎的意思。
狗毛一帮人犯难了,老板到底什么意思啊,究竟要把武二郎怎么样,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眼看着郭长鑫要向远处走,狗毛着急了,跑了两步撵上他问:“老板,武二郎怎么办呢?”
郭长鑫回头看武二郎,武二郎脑袋猛地往天上一仰,穷横穷横的,郭长鑫很没面子,只好凶巴巴地叫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挖个坑把他狗日的埋了。”
狗毛站着没有动,他知道郭长鑫说的还是气话,人就是再横,也不敢公开去埋一个大活人,真的狠下心要这样做的时候,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叫了,肯定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郭长鑫又看了武二郎一眼,这家伙更横了,干脆把头仰到了天上,上仰的时候还冲郭长鑫撇了撇嘴。
这是让老子下不来台啊,郭长鑫恼了,对着狗毛大声吼:“你狗日的听不懂人话吗?赶快挖个坑把这狗东西埋了,看见这狗日的就心烦。”
狗毛像老鼠钻进了风箱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头拱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刚才问的那句话是往枪口上撞呢,还得咬着牙闭着眼往上冲,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横竖不能真的把武二郎活埋了吧。
如果他真的把武二郎活埋了,别人不会叫他傻帽,也不会叫他傻b,而是叫他驴尾巴前面只有一张嘴——蠢(唇)驴了。
狗毛一脸尴尬地看着郭长鑫,等待着他的进一步指示。
郭长鑫骑着老虎下不来了,心里恶狠狠地骂狗毛没有眼力见,这种事你狗日的看着处理就行了,大不了逮住武二郎臭揍一顿,难道真的要把他活埋了?
再者说了,你狗日的就是要请示,也应该背着武二郎吧,老子刚才说要活埋他,横竖不能当着这家伙的面就不痛不痒地把他饶了吧?谁能把吐地上的唾沫星子再舔起来?
真的那样做了,那以后他狗日的还会听老子的炮响吗?
其实这件事最应该找台阶下的是武二郎,他只要放低身段,说两句小话,挨两个耳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条狗,你就是不摇尾巴,也没有拿你当短尾巴猪。
可今天武二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地方,犯起倔来比叫驴还能踢腾呢,听见郭长鑫又说要把他活埋了,居然瞪着眼珠子对着郭长鑫咆哮起来:
“郭长鑫,你狗日的就作死吧,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要把老子活埋了是吧,行,你狗日的有种现在就把老子活埋了,老子在阴曹地府瞪着眼睛看着你呢,你狗日的绝不会有好下场。”
郭长鑫完全懵了,眼前的这个气势汹汹的家伙是武二郎吗?竟敢跟老子犯尿性,你狗日的有那么大的尿壶吗?闹腾鬼附上身了吧?
郭长鑫正在那儿犯迷糊呢,武二郎又蹦着高地喊叫上了,那一群保镖都拉不住。
“郭长鑫,老子早就受够你了,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你他妈就是个笨蛋,你他妈就是个吃货,你他妈就是个贱人,如果没有老子,你他妈早完蛋了,你如此妄自尊大执迷不悟,不听老子的良言相劝,迟早会被点天灯熬成地沟油的,你狗日的就等着吧。”
在武二郎暴跳如雷的举止中,郭长鑫慢慢清醒了,武二郎不是闹腾鬼附身啊,他这是要造反啊。
郭长鑫下意识地把武二郎现在的举动和一个小时之前的行为联系在了一起,他突然间明白了,武二郎这家伙早就想造反了,难怪今天他拼命地阻止这宗大生意呢,他这是让我倾家荡产啊!
如果没有他在从中作梗,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相互猜忌的地步,陈如雪也就不会向他索要工商行政许可证,也就不会牵扯出屠丽来。
屠丽是什么人啊,她会和陈如雪见面吗?不会,肯定不会的,这样一来,这桩十个亿金额的大买卖就彻底泡汤了。
省建设银行的贷款怎么办?武二郎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一刹那间,郭长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匕首,架在了武二郎的脖子上。
“武二郎,你他妈再胡说八道一句,老子弄死你。”郭长鑫的声音不再是张牙舞爪的尖利,而是阴沉沉的冷漠。
武二郎没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可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完全被对郭长鑫的鄙视塞满了,已经没有了恐惧和害怕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