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越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要是让掌事大人知道她们擅自穿闯入禁地,还不被逐出书院!她慌忙拽起苏衍往外逃,却一头撞上了真要进门的言真。
他随意地披了件斗篷,绯红色的束身交领长袍,玉带束腰,领口松松地垂下,显得十分放荡不羁,但他那张阴柔的脸却将这份不羁融合些许,恰到好处的风流姿态,一副潇洒的风度。
长孙越见到他那一刻脑袋瞬间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吓得花容失了色。
苏衍瞅他这一身行头,不禁觉得花柳巷啊花柳巷,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要来和这些臭男人争小公主呢,还是和小公主争夫婿呢?”
长孙越瞪大了眼睛,赶紧把她拽到地上,“表哥莫怪!我家先生性格向来如此,习……习惯就好……”
苏衍被硬生生按在了地上,想爬起来,肩上的力道却死死扣着她,竟是动弹不得!苏衍破口大骂:“长孙越你疯了!他是你表哥,你至于怕到这种地步么?”说着给言真使了个眼色,他很不情愿地皱了皱眉头,将她们扶起。
长孙越痴痴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眉一点点舒展,看着他两片淡红色的薄唇像刚绽放的花一样,身上好闻的气味一点点包围住了自己……
言真小退了半步,仔细地打量她:“我跟你说话呢,你怎的还神游了!”他的声音特别好听,轻轻柔柔的像极了女子,却一点也不作态。
长孙越犹如梦中惊醒,急忙收拾情绪,压低了额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好了别解释了!”苏衍轻轻拍了拍那张铺满了红色的脸颊,说:“以后都是自己人,别一口一个大将军的,改日咱们撮土为香吧!”
长孙越低着头,还是有些畏惧。
苏衍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言真,“你怎么来了?难不成你也打算比武招亲?”
言真的脸色忽然一变,而长孙越脸色也跟着刷白,双腿差点没瘫软,幸好苏衍及时拉住了她,心道真是没出息!
言真吹了吹额头的碎发,双手叉腰,好像要准备跟谁干一架似的:“左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我也参加,我一个美男子何惧嫁不出去…娶…娶不到媳妇儿!所以我来找他评评理儿。”
苏衍很赞同他的说法,可是这是院规,你不想参加也得参加,说白了其实就是在邻国面前死要面子罢了,况且言真上去一个顶百,这不是大大地涨了面子。
“你也没必要评理,左卿也是尊重院规,不过你既然来了,随我去蹭吃蹭喝吧。”
言真眺望了下她身后的景象,不禁皱眉,“一群臭男人,你去掺什么热闹?”
“别计较这些,去就是了!”说罢一手牵着长孙越,一手牵着言真,踏上百鸟朝凤地毯,望那一片星光熠熠而去。
左卿一直观察着苏衍那边,见他们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苏衍的视线从宾客身上转移到左卿今天的打扮上,不由得眼前一亮。今日他一身玄色琅鸟长袍,裹了件雪白色大氅,清冷孤寂的气质,毫无人气可言。
她刚站定,向左卿和诸位王室成员行完礼,猛然间发现西楼坐在人群中,正朝她温柔的微笑着。惊讶地看了看左卿,又看了看西楼,这是要上演一出场书院美男子之间的较量么?
西楼拍去手掌中的果壳,二话不说过去将她领到了自己的席位。
苏衍瞟到左卿的神色,以为能看到一点点失落,没想到他不动容,还对舞姬们鼓起了掌。
三人入了席位,一个自顾对镜理妆,一个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大殿上的少年们,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剩下那个花痴的则不断在身旁两侧的美男之间眼神徘徊。这是长孙越第一次把书院最好看的男人看齐了,虽说左卿也算是绝色美男子,但光是看到他的脸就已经让人生畏,实在不敢让人有非分之想,相比之下宁可意淫眼前这两位,尤其是言真表哥这般姿态卓越不可一世且百年难得一遇的美男子!
她的胸腔里像是踹了只小兔子,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就没消停过。
苏衍支起手臂,托住下巴,开始点评起来:“对面东首那位少年郎气质高雅,倒是最配我们的小公主,可惜他阴柔过剩,阳刚不足,以后怕是担不起责任的人;同列第二位虽然阳刚十足,可是我从进门到现在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他已经饮了一壶酒,定是个嗜酒如命,没正经本事的男人;同列第三位,应该是位王族公子,气质倒是不凡,可惜了此人的视线一直盯着舞姬……”她摇头道:“此人配不上咱们的公主!”
长孙越期待的望着她,问:“那第四位呢?”
“第四位啊,这人看着挺正常的,但是……你仔细看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左卿,我看来比武是假,借机攀附权贵才是真!”
“可是,若真要攀附,应该比武才是啊!”
言真听不下去了,对她说:“傻子!比武是万里挑一,直接找左卿不是更方便!”
长孙越顿时没了声响,默默喝了杯茶。
西楼漫不经心地替苏衍拂去案上的水渍,又漫不经心地倒了杯酒推给她。长孙越瞧见这一幕,不禁想起狩猎回来后大家对先生和西楼以及左卿的谈论。
一个是于她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的掌事大人;一个是倾心付出,默默相伴的掌司大人,在他俩之间,先生究竟是喜欢谁多一些?
长孙越哀叹一声。果然是美人才有的权利,自己怎么碰不到这样的桃花运呢!
言真愤怒地甩开头,懒得看这一幕,却不巧与长孙越四目相对,这一下可把她吓得不轻。慌忙避开目光,磕磕巴巴地说:“大大大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