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渊柳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起身前往崔砚秋的房间。
他清楚他的爱豆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他想要赌一把。
敲响崔砚秋房门的一刻,向来从容不迫的方渊柳罕见地觉得心如擂鼓,他正在门口调整着呼吸,就看到门立即打开了。
崔砚秋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他面前,水珠沿着他的发梢流下,打湿了白衬衣的领口,与方渊柳的紧张不同,他神色很平静,只是薄唇微微抿起。
崔砚秋等着方渊柳开口,方渊柳踌躇了片刻,最后却说道:“爱豆,你怎么不擦头发。”
于是两分钟后,崔砚秋侧坐在酒店的床上,方渊柳手拿一块干燥的白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潮湿的头发。
看到崔砚秋背对着自己,方渊柳觉得心中的紧张感淡了许多,他手上动作不停,同时问崔砚秋道:“爱豆,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有个人曾同你书信交流了许久?”
崔砚秋有些惊讶方渊柳首先谈起的是这件事,只是听见方渊柳略带干涩的嗓音,他敏锐地觉察出,当年事件必然有隐情。
虽然脑中转过了许多思绪,崔砚秋却只说道:“当然记得。”
方渊柳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轻声道:“那个人是我。”
崔砚秋蹙眉沉默了片刻,最后决定说实话:“我知道这事,在我前世死后你给我写过信,我看到了那些信才会来慕石,后来我也推测出了你的身份。”
方渊柳似乎是怔住了,他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重了些许,崔砚秋倒是不在意头皮的疼痛,继续道:“但是你似乎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所以虽然不明白原因,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方渊柳手中的白毛巾跌落到床上,他呢喃着重复了一次“不明白原因”,才颤声问崔砚秋道:“爱豆,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你收到了吗?”
崔砚秋意识到了方渊柳的状态不对,他抬手握住了方渊柳的手,才问道:“最后一封是指?”
方渊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反握住崔砚秋的手,狠狠地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才道:“是5月22日寄出的一封信”,他顿了顿,才继续道:
“在那封信里,我向你告白了。”
崔砚秋愣住。
他想了几秒终于明白了,方渊柳说的这封信,恐怕就是当初他搬家时错过的那一封。
崔砚秋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荒唐,他用有些飘忽的声音回答道:“那时候我搬家了,等到处理完一切回旧宅时,就得知你寄给我一封信,只是那封信遗失了。在搬家时我曾经将新家地址写在信里寄给你,只是我在新家没收到你的信,而再给你寄信也再无音讯。”
方渊柳彻底呆住了。
崔砚秋不是因为看到信而搬家,而是因为搬家才错过了他的信,他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竟然只是因为一个误会。
方渊柳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云端,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眨眨眼睛,茫然道:“可是我根本没收到你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