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去,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却让我浑身毛孔张大,股股寒意从里面喷发出来,三月天儿,晚上正是闷热的季节,然而今晚的灵堂犹如一个冰窟子,冻彻骨髓。
先前扭头的瞬间,我那双视线视乎透过无尽的虚空,瞧见一双眼睛。惊恐一瞥,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嘴里也惊悚的叫了出来。我心里晓得,那一憋并不是错觉,那双眼睛平静,但无情,普通,却处处透发着阴森。
龙掌柜与铁牛扭头望去,出了瞧出灵堂里面有些阴森,倒也没有见什么诡异东西。
那一身悚然大叫,自然落入他们两人的耳朵里面,以为生出什么事端来,二人操起手里的家伙,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龙掌柜晓得我的性格,若不是瞧见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会叫的这么凄惨惊恐?
“越子,你瞧见了什么?”
警惕之余,龙掌柜不忘记张嘴问了句。
虽然灵堂陡然阴风大起,任谁都瞧得出里面阴森,但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发现鬼怪之物,反倒是我大惊小怪。龙掌柜这些年走南闯北,眼中落下不少阅历,他可清楚着呢,若是瞧见什么鬼物还好,最怕那种瞧不见摸不着的。
我嘴里喘了几口,等胸腔里面那口气喘匀了,这才问他们说:“你们先前有没有瞧见一双眼睛?”
铁牛问我在哪里,刚要抬手指,手脚立马僵硬下来。先前我见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是不假,但那种感觉犹如躲在空气后面,让人分辨不出确切的位置。
老师提前坐化,即便死后也没有消停一天,之前觉得事情实在古怪。但今天瞧见那双眼睛后,我心里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老师的死,与那双眼睛脱不了干系。
我熟悉那双眼睛,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等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想起那日从无象台上重伤归去,昏死之时,便是梦见了与这双一模一样的冰冷眼睛。它当时也说的清楚,毫不隐晦的说中了事实,公元元年出现之前,就已经活着,少说上下五千年的岁月。
不过活了无穷岁月,也只剩下一缕残魂。
要说他有些啥能耐?这点我说不清楚,倒是它一口就瞧出了那门新功法的来头,唤出真魔法相这四字。
这只老鬼,怕是没有怀着好心思。
见我沉默不语,拧紧了眉头,铁牛也没有从中打扰,而是仔细的打量着灵堂四周。那名高层无端的死在凳子上面,临走之前面容安详,三人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有着几分忌惮。
我也没有跟龙掌柜他们细说眼睛的事情,不说他们,连我都认为事情着实的悬乎,还是等想清了眉目,再说给他们听不吃,到时候怎么拿捏,全瞧龙掌柜了。
发生这件事情后,我们半夜一直清醒,也不见老师的尸体出现什么问题。天色慢慢亮了起来,龙掌柜心里着急,恨不得现在就摆坛作法,将老师的魂魄寻觅出来,好当着面问上一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坐化了都不消停,三番两次折腾大活人?
不等天亮,流云殿害怕我们出了意外,早早派来许多人,瞧见我们无事后,都松了一口气。那名高层的死,给流云殿上下蒙上一层心里阴影。
流云殿就是专门处理捉鬼拿妖的事情,里面的成员更是八仙过海,大显神通,各有各的能耐。然而他们瞧着那名死去的高层尸体,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能不叫人惧怕么?凡是瞧过那具尸体的人,皆是大摇其头,承认自己看不清深浅,分辨不出这人是怎么死的?
如果说老死,不说别人,就是自己都不信。
我们守了一夜,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在龙掌柜他们眼里,诡异是诡异了些,但还算正常。然而当我在昨夜瞧见那双眼睛后,就晓得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那缕残魂搀和到绝世大拿之间的事情,若说没有个目的,谁他娘的相信?兴许老师提前坐化,就与那缕残魂有很大关系。
昨晚我们敲下注意,天一亮,便摆下招魂大阵,莫要听着这个名字寻常,甚至没有起眼的地方。当龙掌柜与我细说了这个大阵后,当时就忍不住的抽了口凉气,怪不得铁牛提起这个大阵时,龙掌柜犹豫了很长时间。
此阵传承于正统道家,主在招魂,阴阳逆转之时,天机乍现,较起真来,这门道家阵法算得上窃夺造化,本就与道家一脉背道而驰,那凶险的过程更是不说。此阵不算深奥,只要在道家有点造诣的人,都能摆出。
但是,除开绝世大拿之外,少有人捣鼓这种邪门东西,凶险凶险,可不是嘴上说说。越了解此阵的人,越发深知它的能耐,运气好了,招来小鬼倒也无妨,随便就打发了,如果招来那些千万年前冤魂恶鬼,嘿嘿,看折腾不死你?
龙掌柜跟流云殿商量了下,听见我们要摆下招魂大阵的时候,那些人一同变了脸色,骂我们说胡闹。中途生出意外的话,流云殿会有很多条性命为此死去,这般罪孽,谁敢背?当然,就算敢背,也不会背的这冤枉。
这次龙掌柜很强势,听见流云殿不同意,眼睛一瞪就想扭头离开。这事情倒新鲜了,帮你的忙,到头来却还要瞧的脸色,谁受得住这窝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