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瑜满心苦涩,她自欺欺人的心一点点清明起来。前两个月出的仿制首饰,别人不可能做到,可若是自己身边的店铺掌柜呢?
他知道保存这些首饰的暗柜,唯有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首饰拿出去。
最重要的是蒋科竟然和他走的分外近,甚至她都不知道,蒋科竟在自己的店铺中干出了迷、奸别人的事。
若不是掌柜的和他关系非比寻常,他怎么敢来自己的店铺行这龌龊事?他这是有恃无恐啊!
不过蒋科没有那能让掌柜死心塌地的资本,也没有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调换店铺首饰的本事。
她突然想起,她的丈夫在三个月前曾与她商量,想要从她手上的私账借五千两银子周转。那会儿她拒绝的毫不留情,她的嫁妆和那些攒下来的私房,以后即便不是思思的那也是要给自己亲生儿子的。
给蒋勋?那就成了蒋家的公产了,蒋家庶出子女那么多,花销那么大,到时候砸出去的银子多数是填了别人的口袋,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而如今想来,他没从自己这里要到银子,定是转而从自己最赚钱的店铺下了手。
他收买掌柜,利用蒋科,让他们里应外合,将店铺中所有的首饰都换成了那些鎏金的假货。
所以几个月来,所有的真金白银都落到了蒋勋的口袋里。自己已全然是一个被架空的主子,首饰被掉包,蒋勋拿走的是真金白银。可是她赚的钱现在不仅要还出去,只怕还要拿出不少给那些主顾赔罪。
最后还落下这一摊子的烂事,替他背负这一身的骂名。
她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可是这事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第30章
吴瑜随着那家丁来到酒楼的雅间时,雅间里已经坐着好几个经常光顾自己店铺的贵妇人了。
她们看到吴瑜来,一贯带笑的脸已然是满面寒霜。赵夫人的丈夫是正三品的大理院少卿,在这些夫人中地位最高,也最有威望。
可是这会儿却是端坐不动,只捧着茶盏喝茶,无声的表达了对吴瑜非常的不满。
倒是一群夫人中地位最低的徐夫人率先开口说道:“商人果然利字当先,我还当凭我们的交情,你总不能框我们的。倒是没想到我们对你全然信任,你却拿我们当冤大头了。”
吴瑜这会儿是哑巴吃黄连-百口难辨,只苦着脸干巴巴的说道:“不是这样的。”
几位夫人都看着她,等着她分辨出个子卯寅丑。可是吴瑜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没有人信,一番欲言又止的纠结下,想想到底讪讪的闭了嘴。无奈决定打落牙和血吞,也免得再叫别人笑话自己家闹出的这些事情了。
几位夫人见她起了个头就没下文了,纷纷皱眉,越发的对吴瑜不满起来。赵夫人放下茶盏,轻描淡写的嗤笑道:“所谓的交情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原就是我们自作多情了,也不能怪人。”
这番话说着不怪罪,可是吴瑜知道,今日家丁到店中的这一顿打砸,便不是赵夫人吩咐的,那也是有她撑腰,才造成的。
如今不仅这一番打砸要受下,她们买那些首饰的银钱,也都要还回去,不然她手上其他的铺子,可就真的别想再做生意了。
吴瑜看着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几位夫人,第一次体会到了卑躬屈膝的滋味。
她站在一边陪着笑脸说道:“各位夫人,这次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们了,之前你们在店铺中买的所有首饰,我都全额退款给你们,还希望你们原谅这次的事,不要怪罪我才好。”
赵夫人是吴瑜店中的正经的老主顾,身边的几人也都是在她的夸赞下才被带过来的。
现下出了这事,赵夫人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还带累她得罪身边好友。所以看吴瑜这般敷衍了事,脸色很是难看。
凭她这些年对吴瑜的了解,她也不是那目光短浅到,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来获利的人。可是今日这事又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这其中的因由只怕不简单。
她黛眉轻蹙的看着吴瑜,耐心问道:“这事的具体因由你只字不提,大概是不好说与我们知道。不过你总归要大概的叙述一番,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也才能不怪罪你啊!”
好歹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然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身边的好友?
吴瑜看赵夫人没有苛责自己的意思,心中微暖,那按捺在心底的委屈却是翻滚着冒了出来。
她垂手敛目的压下自己鼻尖的酸涩,哀叹道:“这些首饰当初都是我亲自验的货,我是怎么都没想到首饰会被人用假的换掉。今日被人说我店铺中的首饰是假的,我是死都不肯信的。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些首饰真的变成假的了……终归是家中丑事,我是真的觉得难以启齿。”
几位夫人的脸色这转换过来,看着吴瑜的眼神也由之前的厌烦变得同情起来。
徐夫人在这几位夫人里面地位最低,最会说奉承话捧着几人。面对事情时,也就她乐意被当成马前卒,说几位夫人不好说的话,做几位夫人不好做的事。
现下面对吴瑜,就听她直言不讳的说道:“今日你家的丑事,外面已经传的喧嚣尘上了,还有什么比兄妹乱、伦的事更不好启齿的!?”
这话简直就是直接打人脸了,吴瑜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紫的难看了起来。转而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儿,只觉得自己心肝肺都好似被揪的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