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教训一顿,分走了全部钱财时,他还特意问了一嘴抓来人的身份,免得冲撞了贵人。
毕竟大明实行宵禁。
如果不是家里有点权势人脉的,除了达官显贵,寻常老百姓哪会在明知宵禁的情况下,大晚上还跑出来浪呢。
当时那帮夜巡可没转达这家仆曾言是护送韩国公回府的人,韩国公半途失踪之类的话。
只说这小子喝醉了酒,满嘴胡话。
否则,即便是“报假警”。
事关韩国公,他这个兵马斯主事也是一定会亲自带着夜巡出去,求证此事的。
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的事实。
他不过就是个七品官。
一旦这个家仆确实是夜里护送韩国宫回府的人,路途上不小心把人弄丢了,主要责任确实在他身上没错,可是人家说明了自己的遭遇,还掏钱请了兵马司巡卫帮他一起寻人。
可兵马司夜巡的人却见钱眼开,将他带回了兵马司牢里,劫掠了他的钱财。
那么,一旦韩国公真的出了什么事,
主要责任固然全赖这个家丁身上,可他们这些不作为,明明有机会挽救却尸位素餐,甚至放任了韩国公出意外的“帮凶”,也必定是要牵连追责的。
他作为兵马司的主事,也必然少不了受清算和牵连。
这一刻,他真有心想将昨夜把这常府家谱带回来的那帮混球都吊起来打。
若不给他们长长记性。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主事迟早有一天要被这帮混球坑死。
听到常升的喝问,家仆亦两眼充斥着血丝,神情惶恐的不住叩头道:“少爷,看在小的多年在府里矜矜业业的份上,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小的还有家小要养,求您开开恩吧。”
常升的面色依旧阴沉。
只等这家仆叩的头破血流,虽然不是什么重伤,看起来却惨不忍睹时,这才冷冷开口道:“行了,你该庆幸昨夜有一良善女子收留了韩国公,没有让韩国公流落一夜。”
“加之太子殿下游说。”
“韩国公宰相肚量,不计前嫌了。”
“但你这一家老小若想安生的活下去,只怕还得随我走一遭,去韩国公府前跪着。”
“若得韩国公应允,你们一家便迁去下村。”
“若不得……”
“公子,我去!”
常升没有再说,只偏头瞥了兵马司的主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