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送叶泽涛走出了别墅,直到看着他上了车,车子开走,他才转身回了院子。
严老坐在沙发椅里,手持碧螺春,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估摸着叶泽涛走远了,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凉,“下来吧,爷爷没有答应他。”
“真怂,竟然连提都不敢提。”严景敞着最新款黑色大衣,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走到严老对面,刚才叶泽涛坐过的位置坐下,端起爷爷泡好的西湖龙井,品尝了一口。冷峻的脸上,满是不屑。
严老端起一杯六安瓜片,也陪他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浑浊的目光里满是威严,而这股威严就这样直直地落在严景身上。他开始喝不同的茶时,就意味着他有话要说了。
“什么时候在海外投资一千亿了?”严老淡定从容地说,“天天躲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研究什么中草药。”
“投没投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他灰溜溜走了,连心里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严景想起叶泽涛刚才那表情,唇角便会挂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
“消息倒挺灵通。”
“差一点就晚了一步。”严景蹙眉看向爷爷,几分认真地问,“爷爷,如果我不来,您还会借资给他吗?”来找爷爷,聊了借资,定无二事!
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抬眸凝他,问了一句很有意味的话,“你觉得呢?”
他不答,严老又问,“严景,既然这么密切地监视着他,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严景往椅背里一靠,面容显得清淡疏离,宁静高远,语意淡淡,却是下了决心,“我想先收了叶氏,在公司里任不任职无所谓,我必须成为叶氏最大的股东,然后将叶泽涛一步一步推下来。让他尝尝那种从高山跌落低谷的痛。”
“要不要爷爷给你一千亿,去买股份?”严老不太严肃地问,眸子里有丝宠溺的光。
“算您的投资么?”严景笑问,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叶氏我要,而不是给您。”
口气倒不小,严老欣慰地笑了,看来小孙子是长大了,“爷爷没有想过要拿下叶氏,即使拿下,也是送给你的。”
“谢谢爷爷。”有他这句话,严景就觉得自己好比有了最坚强的后盾。
“你的底牌,什么时候能卸下腹中的包袱?”末了,严老有几分关心地问。
严景却皱了皱眉,那淡雅清傲的身姿,宁静如深井的目光,让人觉得很熟悉,又仿佛隔着触摸不到的距离,“我没有打算利用她,她是黎智宸的女人,而我于她有救命之恩,我觉得如果哪一天和黎智宸拔剑相对时,因为她,双方都可以少流点血。”
“哟,严景,你这野心是有多大呢?”严老笑了,是慈祥欣慰的笑意:“看来收购叶氏还只是你计划里蚂蚁大小的一部份。”
“您是什么人?曾经金融界叱诧风云的一把手,一点也不比现在的黎智宸差,甚至更威风,我是什么人?我是您一手捧大的孙子,都说虎父无犬子!”严景唇角上扬,“那虎爷就更无犬孙了。金氏和叶氏我都要,而黎智宸应该会干涉。”
“看来,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严老的眼神很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散去,“透露给你一个信息,现在的金氏,幕后一把手是黎觉,金蔷薇只是挂名的总裁,而黎觉这个人,行踪不定,性情诡异,手段还辣得很,你要留心。”
“不急,也不怕,幕后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我严景想要的,我都能拿到手。”严景的声音冰冷了几分,“更何况,那原本就是我的!”他只觉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是他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严老眉心微皱,提醒地说:“年轻人有拼劲自然是好事,爷爷支持你,但是也请你记住,千万别被仇恨冲散了理智,因为仇恨是魔鬼,他可以让一个人变得万人畏惧,无比强大,同时也可以毁了这个人。”
严景迎视着爷爷,听得很认真,也听进了心里,他的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灰色的眼睛,神色异常严谨。
“请爷爷放心,我还是严景,您最了解的严景。”
“无论你做什么,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近将十一点的时候,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温度很低,大约五六度的样子。
海景4号别墅。
黎智宸裹着白色的浴袍,从白雾弥漫的浴室里走出来,直接无视客厅沙发上的女人,往楼上走去。
听闻脚步声,白星星腾地起身,“智宸!”
他脚步一滞,顿了几秒,又重新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白星星几步追上他,紧张地握着他的手腕,“智宸,你是在生气吗?如果我不等你,我大概见你一面都难,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
然而,任由她拽着,他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步往楼上走去。
“智宸!你是不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和叶少默之间什么都没有!”白星星又着急地解释,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卧室门口,黎智宸突然止了步,他转眸看她,锐利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紧握自己臂弯的手指上,这道目光就像一道利刃,她眨眨眼,生生松开了手,“智宸……”言语由刚才的急切,变得委屈:“我知道你……”
“是钱不够花吗?”他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疲惫,“做好一个豪门太太,是一门学问。”
不等白星星愕然,黎智宸走进了卧室,并冷冷地关上了门。
被隔在门外的白星星身子巨震,好半晌才扯回目光,望着这扇和他一样冰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