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王连萍的面转了一圈儿,问,“嫂子,怎么样?我这棉衣做的还凑合吧……穿身上丑不丑?”
王连萍看得眼前一亮,“小许,你就别谦虚了。你这衣服是咋做的?怎么我看着穿身上这么精神呢?本来穿棉衣应该是臃肿肥大的,再精干的人穿了也显不出来。可嫂子看你穿上这棉衣后,比刚刚还精神呢!”
这就是技术的魅力了。
许枝云身上穿的夏装是之前做的,没有‘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光环的技能加成,哪里能和现在的手艺比?
她做衣服的手艺早已突飞猛进,在当初做衣服的手艺上获得了升华。
“嫂子,我做衣服的时候你都看着的,我能咋做?用手做的呗。”许枝云挑出衣服上的一些细节指给王连萍看,“咱平时做衣裳的时候,不管是剪裁还是走线,都喜欢直来直去的,所以做出来的衣服方方整整,穿身上难免就显得宽大,咱的身子又不是方片儿的……”
“我剪裁和走线的时候,有些线就走弯了,为的就是更贴合身材的线条。您看,这儿,这儿,我的线都是曲折走的,还有膝盖这儿,只要稍微绕个弯,把原先的两道线走成三道线,裤子就不会在膝盖这儿打弯折了。”
“这棉衣,看着和平时做的一样,实际细节上做了不少改动,看着自然要比不改动细节要强一些。”
这也是许枝云从山河大学中刚学到的,虽然是现炒现卖,但不影响她小小的嘚瑟一下。
果不其然,王连萍听得一脸震惊,震惊过后就是惊叹,“小许啊,你这手艺,你这脑子……真是太绝了。做了多少年的衣裳,还真让你给做出了花儿来。”
她实在忍不住上手摸许枝云身上穿的棉服,“你这棉服做得真板正。回头嫂子也去买几匹布,你帮着嫂子剪裁一下吧。我之前做的棉服穿身上就和水桶似的,看大家伙儿都这样,也没觉得不好看,但现在看了你这棉衣,就多多少少都觉得我做的那棉衣有点丑了。”
说着说着,王连萍就嗔怪地看了许枝云一眼,叹气道:“我原先都没打算给家里新做新棉衣的……之前做的还能对付着穿,可是看了你做的衣服后,心里也忍不住想做几身,起码一个人添一件儿,平时穿旧的,有些关键场合就得穿新的。”
“不知道你家雷鸣和你说过没,他们之间也会比,看着个个浓眉大眼的,心里也在各个方面较劲。之前你们家雷鸣每次都落下风,现在你来了,他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把了。咱俩熟,我肯定不能让老李被比下去,你给老李和孩子也做一身新棉衣穿,今年给他们身上添点儿新。”
许枝云笑,雷鸣还真和她说过。
她问王连萍,“就给李团长和你家孩子做?嫂子,你不给自己添一身新的?”
王连萍有些犹豫,“我,我就不用了吧,明年再给我添吧……一次做三身棉衣,得花不少钱呢。”
许枝云细眉一挑,对王连萍的这种想法深表不赞同、不认可、不支持。
她同王连萍说,“嫂子,你这样想可不行,李团长和孩子都穿上新的了,你还穿旧的,出去像是一家人吗?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总想着苦了自己甜了男人和孩子,不值当的。”
“把男人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让他们出去勾三搭四招蜂引蝶?孩子也是,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变成白眼狼?所以啊,再苦不能苦自己,再穷不能穷自己。别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当成下等人。”
生怕自己这观点不能说服打动王连萍,许枝云还当场就给王连萍举了个例子,“嫂子,你想想,过年的时候全家出门,李团长和孩子都穿的光鲜亮丽,你一身旧衣服,站那儿灰扑扑的,别人怎么看你?”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穿的不好,走路上遇到条狗都会多冲你吠几声?更别提万一遇到狗眼看人低的,以为你是李团长请来看孩子的保姆呢!”
王连萍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正在缓缓崩塌。
缓了好一会儿,王连萍依旧恍恍惚惚的,她问许枝云,“小许,这样……真的好吗?”
许枝云趁热打铁地反问,“有什么不好的?伟人都说了,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连半边天都顶起来了,穿件体面的衣裳就不好了?嫂子,现在是新时代,别把封建古董的那一套思想继承过来。”
“你要是一直抱着这种想法,那不仅是对你自己的迫害,还会影响你闺女将来。再说了,家里的活儿哪个是轻松的?未必比他们在营房里轻松多少,你还得带俩孩子,犯不着苦了自己。”
许枝云灵机一动,又给王连萍打了一剂猛药,“我也不多劝,这事儿怎么选,全靠个人的。之前那赵小珍就看上了雷鸣,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冒出个张小珍李小珍王小珍孙小珍?人心就是个筛子,那么多的眼儿,我哪能堵得住?”
“所以啊,我才不让自己灰头土脸的,我要让自己每天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把雷鸣的眼珠子都粘我身上来。得让他防着我外面有这个鸣那个鸣,而不是我整天担心他会被人勾搭去乱搞男女关系。”
王连萍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许枝云半天,说了一句差点让许枝云心肌梗塞的话,“小许啊,嫂子看你之前的打扮,也不漂亮不精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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