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艾伦,你知道这个病人的来历,对吗?&rdo;
我一时冲动,想隐瞒。但出于诚信,我没有这么做,而是简单地说&ldo;是的&rdo;。
&ldo;你也知道病人的母亲是谁?&rdo;
&ldo;是的。&rdo;
&ldo;告诉我。&rdo;
&ldo;你知道这一行的规矩。&rdo;
拉乌尔娶了个心理诊疗师。心理健康专家的配偶都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拉乌尔答道:&ldo;我们说的是黛安娜。你比我更清楚规矩是怎样的。&rdo;
&ldo;拉乌尔‐‐&rdo;
我想让他就此打住,把注意力先放回眼前这件要紧事上。于是我说,&ldo;我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你去拉斯韦加斯会住哪儿呢?&rdo;
他深吸了口气。&ldo;没必要的话,我不会去拉斯韦加斯的。但如果去的话,我会选择贝拉吉奥酒店,因为那儿的建筑和景观都是模仿意大利的。那儿的喷泉……很不错。黛安娜会住在威尼斯酒店,&rdo;和我想的一样。&ldo;她喜欢河流。我带她去威尼斯,去圣彼得堡,去阿姆斯特丹;而她最喜欢的却是拉斯韦加斯一些无聊赌场里的沟沟渠渠。&rdo;
&ldo;我打到她房间试试,过会儿再打给你。&rdo;
&ldo;你打过她的手机了吗?&rdo;他问。
&ldo;打过好几次了。&rdo;
&ldo;妈的。&rdo;听得出,这不是加泰隆尼亚语,拉乌尔又讲起了法语。在我认识的人中,这个男人骂人的语言种类是最多的。但他从不用英语骂人。至少不会当着我的面。
&ldo;也许她什么事儿也没有。&rdo;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我这么说只是因为这种时候人们都这么说。
拉乌尔还没挂电话。我又从劳伦包里拿出她的手机,输了黛安娜的手机号码。响了三下后,有人接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不是黛安娜,&ldo;喂?哪位?&rdo;
我几乎同时冲着两部电话在喊,&ldo;等一下,拉乌尔。有人接她的手机。&rdo;
&ldo;接着说,&rdo;他说。&ldo;接着说!此处说的是加泰隆尼亚语。&rdo;
黛安娜的手机那头有人说话了,&ldo;鲁尔是谁?&rdo;
这女人轻快的语调触动了我某根诊疗方面的神经。我本能地又回到心理诊疗师的角色,说得更确切些,是精神疾病急诊室里的诊疗师。我的声音平静下来,耳朵变得对未知事物极其敏感。从心理上来讲,我已经全身警备,随时准备全方位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