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厢的五个军中,第一军通常被用来做锋头用,因此率先将脚踏车配备到了每一个军士。
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还在汝宁府,从发出命令到收拢完毕只用去了两天,然后赶了三天的路到达黄河岸边,在汴梁城外补充好弹药和口粮,其他的兄弟部队已经过河两天以上了。
五天之后,他们成为第一支到达洺水的步卒,除了速度惊人,还有一个原因各军正在沿途清剿,因而分散到了各处,第一军的任务是广平路,在此迎接他们的便是施忠。
“奶奶的,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施忠不无羡慕地看着那条长长的队伍,总数不过二千五百人的正兵,却配有近千人的保障都,数以千计的骡马馱着他们的重火力和补给,足以支持半个月以上的作战能力,这种支持可不是抠抠索索的那种!
关键它还不影响机动力。
瞧着改良过后的脚踏车,更轻便更坚固,遇上过不去的地方,背在身上就能走,虽说平时要用点气力,可它不吃马料也不要人侍弄啊,早在半岛上就使用过第一代产品的施忠眼红不已,云帆却不管他怎么想,上前就先敬了一礼。
“施厢指,射声前厢第一军奉命赶到,听候指示。”
施忠也是正色回了一礼:“云军指,我部奉命在此迎候,缴令。”
说罢放下手,上前搂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这天儿冷吧,走走走,营里温了酒,几个北地出身的老军在洺水河里凿冰捉了好些大鱼,手艺还不错,一同吃几杯去。”
说罢便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骑军的营帐,云帆一向治军甚严,上司也好下属也好都保持着距离,哪里经历过这般随性不拘礼的同僚,偏生人家级别要高上一级,让他推托都来不及,就给拽了进去。
“队伍没未修整呢。。。。。。”
“理它做甚,你们不是配齐了教官么,这扎营的活儿难道不归他们管?你是军事主官,要研究的是作战,某家请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事,这天冷得,又没生个炭火,还不兴喝个小酒?放心,姜老总准的,你们马老总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吧。”
连老总都抬出来了,还一口一个正事,云帆没奈何只能盘腿坐下,这也是军中惯常的坐法,正襟危坐那样的坐法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疏忽,对方说得没错,新修订的野战条例里,还当真没有不许饮酒这一条。
南方生长的云帆的确不习惯北方的寒冷,军营里又没人侍候,自顾自地倒上一杯,果然是温的,只是这盅子似乎并非军中标配吧。
“前些日子端了家地主老财的宅院,搜罗了些器物还有这酒,上缴了军部一半,还剩一些,一会让人给步卒弟兄们搬去,尝尝这鱼炙,端得好味道。”
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些饿了,一口酒一口香喷喷的烤鱼,不一会儿就放开了,左右都吃进嘴里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啊,施忠见他吃得香,嘿嘿一笑。
“这才对嘛,你是不知,没有你们的日子,那些百姓另可躲进山里也不出来,老子们又没扒他们家祖坟,关教员带人四处宣传政策,可人家不敢信啊,不就是瞧咱们没有攻坚能力么,惹急了老子下马用手雷招呼,不就是一个县城嘛,还不信拿不下来,可上头死活就是不许,说什么伤亡太大不值当,日他娘的,这么精贵的兵养来做甚?好看么。”
施忠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话里话外全都是牢骚,云帆是一句也不敢接,且不说人家是积年老卒,与抚帅相识于微时,级别上也不允许啊,只能闷着头吃嚼,几口酒一条鱼下了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这时候,施忠的话正好到了尾声。
“。。。。。。你们放心,左近的据点位置都打听清楚了,里面有多少人墙有多高一个不落,要是缺人,只管招呼,你知道的,咱手中的火器,比你们的火枪好使。”
云帆明白了,这是打算要分一杯羹,难怪说宴无好宴,可酒也喝了鱼也吃了,总不好一抹嘴就不认吧,他还真不是那种兵痞。
况且对方说得不错,自来火可比新式火枪强太多了,真要接战,人家五百骑兵灭他的一个军,一点问题没有,既然如此,他也爽快地接话应下。
“那就有劳厢指了。”
“跟我生份?”施忠佯装生气地说道:“咱们是头一次见面么?记不记得在半岛上,某家做为探子,还和你们配合打过一仗呢。”
“那某就不客气了,老施?”
“唉,这才对嘛,你们又没有统属,什么厢指军指扯那劳什子做甚,云老弟,这一路还有得打呢,你我正该多亲近亲近。”
日,鬼才和你亲近,云帆莫名地想起娘子来,这一别又有个把月没见了,真有些思念啊。
酒饱饭足,营盘扎好,第二日,第一军全军便与施忠所部骑军四面出击,恶狠狠地扑向那些城门紧闭的城池,平静了个把月的广平路境内顿时烽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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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马南来,五陵草树无颜色,云气黯,鼓鼙声震,天穿地裂,百二河山俱失险,将军束手无筹策,渐烟尘、飞度九重城,蒙金阙。”
汴梁城中,刘禹站在汴桥上装模作样地吟诵,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谁不知道这位抚帅平生从不吟诗赋词,这又是哪根筋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