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才一下笔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写信。
仔细想想,写信给你这是第一次。
不,那是因为我很讨厌写东西,信也不太会写,所以很少像这样正经八百的开头写信。
我想你应该也会觉得不可思议吧。明明可以见面说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笔写信。但就是因为我确定嘴巴绝对无法清楚说明现在的感受,所以才不由自主地提起了笔。
过去我也曾说过,从以前我就对自己不太适应。
感觉好像我这个人的容器和内容物是完全不一致的。
当然,我很清楚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从小我就活泼好动、没有定性,没有人会看重我,我也不懂得说好听话,很没有存在感。
经常都是跟在别人后面当小喽啰,整天东奔西跑好像很忙,其实一个朋友也没有,搞到最后,大家都不在乎我的存在。我就是那样的人,今后也还是一样吧。
为什么心情会变得如此自暴自弃,大概是读了妹妹的那本书吧。
我有跟你提起过那本书吗?
还有我们兄妹小时候跟那个事件其实有点关联?
我的个性猴急,爱出风头,一开始因为妹妹写了那本书,还很高兴自己是关系人,心想这下要出名了。
可是后来有天晚上,我突然变得很害怕,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包围着我。
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梦。
那个事件的梦。
在梦中,凶手是我。梦中的我笑着。我邪恶地笑看着那些总是轻视我的青泽家小孩、因为管理他们家厨房就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佣人、还有嫌我们家是外县市来的,不懂得他们伟大的那一家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我一直都很向往他们家的小孩,经常跑到他们家打转,但我知道他们根本不会接受我,也不会喜欢我。我讨厌自己被人看不起,也讨厌看不起我的他们。
所以那一天,我去了他们家。
我现在十分疑惑。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
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在疑惑些什么呢?为什么要写这封信给你?
我们住在那个城镇的家,是栋旧式的日本房屋,有个狭小的后院。潮湿的庭院里长着一些阴森森的八角金盏、山茶花等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