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坚感觉张亚夫是个很老练、很沉稳的人,印象很好,问对方都做了哪些工作。张亚夫也只说主要是搜集情报,并没有夸夸其谈。
两人聊了许久,分手时也没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张亚夫开车将李坚送回百乐门,就与李坚握手而别。
李坚去白光的化妆室,见白光坐在沙发上吸着香烟休息。他去了她很高兴地跳起来,上前吻了吻他,只说&ldo;你回来了&rdo;,并没有问他去干了什么。又说,&ldo;我们早点回家吧。&rdo;
李坚劝道:&ldo;不要总是提前退场嘛,这样舞客们失望,老板也不满意。除非不得已,还是应该坚持到终场的。&rdo;
白光笑道:&ldo;换了别人,女人对他这样,会求之不得,你倒好,反阻止我和你多亲热。按说我们还在蜜月中呢,你就对咪咪没有激情了吗?&rdo;
&ldo;儿女私情决不能妨碍事业。&rdo;
&ldo;我这算什么事业?说不定哪天怀上了,就要在家给你生儿养女了。&rdo;
李坚听了一惊,脱口嚷道:&ldo;不!这‐‐太不堪设想了!&rdo;
白光逗着他:&ldo;那可由不得我们,说不定你播进咪咪体内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rdo;
他猛挥了一下手:&ldo;唉!颓然后靠。&rdo;
她扑哧一笑:&ldo;别这么烦恼啊,咪咪说着玩的。咪咪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咪咪能控制的,你放心好了。等哪天你认为可以生儿育女了,咪咪当月就给你怀一个,以后一年一个,你什么时候叫&lso;停&rso;,我就不再生了。你看好吗?&rdo;
李坚心有余悸地摇摇头:&ldo;咪咪,玩笑是开不得的。我是没有明天的人,我死了留下你孤身一人,怎么抚养孩子?不!我们还是分开吧……&rdo;
&ldo;你敢!&rdo;她扑过去搂住了他,&ldo;你不懂,这种事女人是有办法避孕的,而且有一种药可以避孕。你放心好了。&rdo;
&ldo;真的是这样吗?&rdo;
&ldo;咪咪不会骗你的。&rdo;
他看看她,不禁舒了一口气。
李坚每天都要开车去黄金大戏院他的办公室坐一会儿。这天他与刘世仪约好,刘世仪要把&ldo;弟兄们&rdo;带来和他见面,于是他早早来办公室等候。
刘世仪却单独来了。
李坚问:&ldo;弟兄们呢?&rdo;
刘世仪吞吞吐吐地说:&ldo;没‐‐没来‐‐我们考虑到,这么多人聚会,会引人注目……&rdo;
&ldo;弟兄聚会犯法吗?&rdo;
&ldo;我们毕竟是在搞地下活动,你又引人注目,引起敌人注意就不好了‐‐天锋,不要争论了,小心无大错嘛。这样吧,还是你跟我走,我们去公共租界我的电料行见面。公共租界警力比较薄弱,秩序也比较乱……&rdo;
李坚烦躁地挥挥手:&ldo;好,就依着你。&rdo;
两人开车进入公共租界,刘世仪指点李坚将车停在小世界商场门外,然后步行到电料行。
进入店内,金光日和四位青年迎上来与李坚握手。那四位是:朱维饰、毛广荣、李大海、梁升。他们都曾在八十八师服务,是因负伤滞留的。
众人寒暄后到后院围八仙桌而坐。刘世仪的妻子出来招待,刘世仪向李坚作了介绍:&ldo;她是我的妻子周小倩,念在知己,你就称她大嫂吧。&rdo;
李坚与周小倩见过礼。
周小倩给各位倒好茶,将香烟放在桌上,说了几句客气话,回房去了。
刘世仪告诉李坚:&ldo;这家店和这里的房子,都是我岳父的财产。两位老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和小倩结婚后,岳父就让我经营这家店。小倩原是医院是护士,是我在养伤时认识的。&rdo;
李大海说:&ldo;得亏周老伯慷慨,收留我们在店里做点事,否则我们连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呢。&rdo;
李坚点头叹息:&ldo;我们在上海无亲无友,想要立足很是困难。我刚离开孤军营时,露宿街头多日呢。可是后来我遇到了许多好人,帮助了我……&rdo;他见大家都看着他,意识到是他现在西服革履、开着汽车,这样的变化,用&ldo;遇着好人&rdo;是解释不通的。但他也无法解释,所以惶惶住口了。
刘世仪打圆场:&ldo;啊,那日我回来说见到你,弟兄们都很高兴。又都知道你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事,大家个个摩拳擦掌,说要跟着你干呢。&rdo;
李坚苦笑道:&ldo;干是干了几件事,也遭到了汉奸特务的追杀,有人批评我在搞个人英雄主义,也确实很冒险。如果弟兄们有意杀敌,共同行动,那就必须周密计划……&rdo;
金光日一拍桌子说:&ldo;对呀!所以大家希望你来带领着干起来呀。&rdo;
&ldo;啊不,不。我哪有这能力……&rdo;
刘世仪说:&ldo;你我黄埔同窗,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这么多人,总要有个人领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你听我说,先带领大家干起来,遇有什么事,还可以大家商量。&rdo;
李坚看大家都以殷切的目光看着他,只好答应下来:&ldo;好吧,但我现在也无成熟的计划,过一天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这其间大家也思考思考,看有什么计划、目标,说出来大家研究具体实施方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