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生物钟正常叫醒了他。
阎昊天睁开眼,眼里还有些迷茫,脑子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眨了眨眼,眼睛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清明,然后他发现了问题。
他的睡袍领口被扯开了一点,睡袍下赤裸的胸膛上贴着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掌,温温热热,触感细腻。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在了枕头上,而他的肩颈窝上枕着一颗头颅,自己那只横在枕头下的手还搭在了对方的腰上。对方趴在自己的身侧,一手伸进了睡袍里……
这还完!被子下,对方的脚霸道的压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整副身体都是紧紧的贴着自己!
阎昊天瞪大了眼。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了?昨晚临睡前明明是各自睡在大床一边,互不干扰,泾渭分明,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意识到两人亲密的动作,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了起来,而且很重,一下一下的,在宁静的早晨显得尤其明显,他觉得自己都非常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嗯……什么声音?”趴在他身上的未晚迷糊中咕哝着,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慵懒,软糯,还有种撒娇的意味。
阎昊天咽了咽口水,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如何反应。
推开她,叫醒她,义正辞严的指正她此时的动作有多不妥,并且勒令她今后不能再这样了,还是假装自然,若无其事?
未晚刚才确实是脑子迷糊,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很快手掌下的温热,还有耳边传来的清晰心脏跳动声就让她脑子清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眨了眨,一瞥,看到了自己伸入了睡袍的手,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睡袍颜色并非是自己穿的那件。所以……
她眼波流转了一下,非但没有收手,贴着他胸膛的手还一滑,直接搂住了他,头蹭了蹭,紧紧的挨着他。
虽然现在是大冬天,帝都的气温又低,但是室内有暖气,阎昊天穿的睡袍又是真丝的,薄得很,她这么一搂一贴一蹭,加上她微微侧着身子,然后阎昊天的身体就猛的僵硬住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一抹异常的柔软贴着自己的身躯,他脑子愣了一下才意识过来这抹柔软是什么。
未晚感觉也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心里笑开花了。
“你怎么这么僵硬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哎呀,忘记告诉你了,我这人,睡着之后就有些放肆,姿势不太规矩,不会我把你压坏了吧?”她语气很是担忧,微微抬起了头瞧着他。
阎昊天扯了扯嘴角。
这话让他怎么接?
这话他能承认吗?他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身强力壮,每周雷打不动的健身四天,每次不低于一个小时,各种健身器材使用方法烂熟于心,会被她一个不到一米六五的小女人压坏?能被她压坏那他都成什么弱鸡了?再说了,她应该也是后来才翻滚到他身边来的……
难怪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总觉得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敢情是她把他胸膛当枕头了。
“但是你现在醒了。”应该规矩起来了,虽然他们是夫妻关系,但是说到底真的不熟悉,还没有到……眼前这种地步。
他觉得就算他们要真的尝试,也应该一步步来,按部就班,不可能一下子就……他不是那种人,做不了那种事。
他表情严肃,未晚看着却觉得莫名的可爱,和很多年很多年前她故意挑逗他的时候表情反应一样。
以前也就罢了,谁让他是众神之神,要维系自己众神之神的身份和尊严,端着架子,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他都已经是一个凡人身份了,怎么还这样?而且现在这个社会不是非常的开放了吗?
“嗯,我醒,昨晚睡得挺好的。”未晚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微微一动,头颅直接枕到了他的胸膛上,比方才更亲密了几分。
阎昊天额角的筋都控制不住的跳了跳。
“唉,你是不知道啊,以前我和安安,因为没钱,太穷了,住的地方环境十分的简陋糟糕。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安安还小的时候我们都是睡在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我是连翻身一下都不敢,就怕压到了安安。那床是别人搬走留下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破破旧旧的,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担心睡到半夜那床就塌了。”她幽幽的说着。
阎昊天原本想要推开她的手一顿,表情霎时间复杂了起来,充满了愧疚。
安安是他的孩子,以他的条件,安安想要什么没有?他原本可以从在娘胎开始就享受最好的一切,结果却不得不打从一存在就和他的妈妈一起挨苦挨累。
他内心满是愧疚和心疼,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知道安安的存在,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他们两母子,然后将人接回来。压根就没有看到趴在他胸膛上的女人正抿着唇偷偷笑着。
“好不容易安安大了一点,又遇到了苏伊,这才好过了一点。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别的孩子这个年纪都上幼儿园了,可安安……我实在是没有那个钱供他上幼儿园。你也知道我没读过书,现在找工作哪样不用学历呀。想去应聘洗碗扫地,可是老板看到我这么年轻,长得又美,都怀疑,认定了我不会好好工作,会招惹麻烦,就是不肯聘用我。”她说得无比的凄苦,真真是叫人闻之落泪,内心动容。
阎昊天原本想要推开她的手不禁环住了她的肩膀,动作有些生疏僵硬的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找到你们。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会给你们好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