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感到什么不愉快,于是她就笑,企图用虚假的笑来烘托这场家庭&ldo;游戏&rdo;的
气氛。
母亲见她笑了,母亲也笑了。
父亲见母亲笑了,父亲也笑了。
她明白,父亲和母亲的笑,是向她这个长女的一种牵强的表示‐‐证明他们
作为父亲和作为母亲,对于她从今天已经三十岁了这件事,还是满心欢喜的,起
码并不忧烦。她太明白了。
她也知道父亲和母亲脸上一边笑心里一边想的是什么。他们准是在想‐‐如
果有一个男人以他们未来女婿的身份在座,欢娱气氛才算完美无缺。
他们需要一个女婿比她自己需要一个丈夫的心情迫切得多。
市长家有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比普通人家有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更会
引起种种闲言碎语。
她很理解父亲和母亲能够对她作出那种欢喜的微笑是多么不容易。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庭中很多余,忽然意识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
由一个&ldo;教导员&rdo;重新变成一个女人时,她已经无形中给父母造成了很沉重的心
理负担。
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返城?她想……
妹妹迫不及待地大声嚷:&ldo;吹呀!&rdo;
她知道应该一支一支吹灭蜡烛。
她吸一大口气,噗地吹去,希望一口就将三十支蜡烛全吹灭。
可怜,只吹灭了四支。
她又深吸一口气,想再来一次就结束这场家庭&ldo;游戏&rdo;。
&ldo;嗨,别那么性急!……&rdo;妹妹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
妹妹希望玩得从从容容,郑重其事。
母亲皱起了眉头。
她赶紧笑。
我可不能使全家人扫兴,她想,我得陪全家人将这场&ldo;游戏&rdo;进行到底。
&ldo;三十年呐,你一口气吹不灭的。&rdo;弟弟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挖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