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看得一个头两个大,她刚想张口,便被老婆婆抢先。
“他说老奴的药治不了他。”
老婆婆看着他,“老奴能看懂手语。”
夏幼清惊奇的转过脸来,老婆婆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她拄着拐杖,朝门口走去,夏幼清忙的去拦,却被她塞了那颗药丸,让她喂他服下,等她回来。
“那人早已走了,不怕。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他,老奴去去就来。”
老婆婆似是有些生气,她的拐杖用力的杵了下地,“老奴就不信,那么多年,没有老奴救不活的人。”
她颤颤巍巍气鼓鼓的走出门口,夏幼清在门后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直至老婆婆打开了小院大门,也不见那黑衣人的踪迹。
她小心翼翼的把房门关上,却见得那谢瑾之小鬼,正伸出一双小手推嚷着歪坐在一边的羽沉舟。
她气的老鹰捉小鸡一般把他丢到了一边。谢瑾之摔了一个屁股蹲儿,又是哇的一声嚎啕起来。
夏幼清懒得理他,却见得羽沉舟又是伸了手,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她看着他忽的想起了什么,便转身朝谢瑾之的小楼上奔去,她想起谢瑾之的书桌上有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
羽沉舟停下笔,夏幼清这才知道他刚才一直在向自己说些什么。
属于谢瑾之的练字纸上,此刻写着几行字。
“你的重伤不是那个黑衣人所伤?今晚是血月,那个杀人犯害怕血月所以逃走了?”羽沉舟点了点头。
夏幼清的疑问一股脑的全泄了出来:“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们?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是谁打伤的你?”
谢瑾之哭了一会儿,眼见着阿柚不理会他,便歇了下来,竖着一对耳朵,一边擦着泪痕鼻涕,一边偷偷听二人‘说话’。
羽沉舟又在纸上书了几行字,夏幼清游目及去,“卖国求荣风鹤唳,斩草除根亡华胥”几个镌秀字体显得格外明目。
这几个字后又有一句话,“伤势无碍,调息即可,吾乃契使,护汝周全。”
书落笔后,夏幼清却只顾得盯着字分辨,却没注意到羽沉舟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迟疑。
夏幼清把那字看了个囫囵,但看不明白。
她暗暗地思量着,那人名叫风鹤唳,可又是何人?斩草除根?自己又是哪根草?
那风鹤唳之前却是提到一句,华胥族的王孙便是这幅模样之类的话……
她也不知自己把那人的话怎么记得如此清晰,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太像樊木。
他羽沉舟的状况,如老婆婆所说危在旦夕,他为何又称自己无碍?
夏幼清的问题像刚才爆炸过的烟花一样在脑袋里炸的七零八落,那么多问题,她一时间不知道该问哪个好,当她犹豫拿捏着想去试问的时候,一旁的谢瑾之却开了口。
“契使?那是什么?侍卫吗?”
羽沉舟扫了那脸上泪痕刚刚干掉的谢瑾之,面容有些犹疑,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谢瑾之却是把嘴撅到天上去,他朝着夏幼清走了两步,小手扯着夏幼清的衣角,冲着羽沉舟“呸”了一声,朝她告状,“阿柚!别信他!他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