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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当下吴狄也不得多想，急忙起身道：&ldo;村正何罪之有，速速免礼，各位乡亲也请起身！&rdo;

一旁的嬴成也自取出吴狄的令牌信印交予村正王奉验看，并介绍道：&ldo;主上乃是国君秦公三弟，大秦三公子嬴无敌。现下岐山全境五百里皆为主上封邑，是为岐山君也！&rdo;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二岐山为君【第022章】公子佃农

【第022章】公子佃农

得野羊沟村民之助，吴狄和众人自也不必在道旁干耗。待吴伯打发了两名随侍，问清道路赶往岐山县知会家人之后，这便在村民的帮助之下将马车散件收起，向山村行去。

从道旁翻过山梁，入眼便是一大片开垦出来的谷地。日前天气才算解冻，农地上面自然是死气沉沉，一片肃穆。可行来的路上，才出栎阳便可见田间已然发了青绿，怎么此地却是如此这般景象。

当下吴狄有些好奇，便开口问道：&ldo;村正，怎地此处现下才开始春播？&rdo;

&ldo;回禀君上！&rdo;前面领路的村正听闻吴狄询问，便自答道：&ldo;去岁大寒，至今春正月还落了两场春雪，到了前几日地上的积雪方才化去。&rdo;

此时吴狄的官阶是岐山君，因此老村正称呼吴狄君上并不违制，日后卫鞅被封于商地，封邑百姓称呼卫鞅为商君，出处也是如此。

吴狄又问道：&ldo;那今年春播是比往年晚了么？家中存粮可足？&rdo;

按照后世经验，南方等地即便冬末也是可以春播的，但北方之地却是必须要等到开春以后、山河解冻才能播种，若是碰上大寒之年，甚至要到农历三四月份才能播种。

&ldo;不晚不晚！&rdo;老村正却是笑道:&ldo;回君上话，按照老例，今年咱野羊沟的春播可比往年早哩。往年正月里虽然不落春雪，但要到二月末，韦水河才能解冻。河不解冻，地不能翻哩。&rdo;

&ldo;存粮嘛……&rdo;说到粮食，老村正为难了起来，想了一想之后，这才说道：&ldo;去岁秦东开战，岐山令派了军士来征军粮。咱老秦人从不做饱了自己，饿了战场上儿郎的孬事哩，所以每家每户都是能出便出，仅仅只留到了仲夏的口粮……&rdo;

&ldo;口粮只到仲夏？&rdo;吴狄眉头一紧，记起少梁之战时栎阳令连伤带饿而亡，带给公父的除了他用性命换来的粮食之外，还有一句：&ldo;粮草难征&rdo;。眼下看来，这粮草的难处不在征，而是根本无粮草可征，就连岐山这片国君直领封地上的百姓，都把活命口粮的捐出来了，可见秦国的粮食生产保障存在着很大的危机。

&ldo;播的是麦还是粟？能撑到夏收么？&rdo;吴狄揪心的问道，此时春播，收获怕要到夏末了。

&ldo;回君上话，播的是麦，要到仲秋才收，不过仲夏时还可播上一季粟哩。&rdo;说到这里，老村正却是咧嘴笑道：&ldo;劳君上挂心，阳山野羊沟是个福地哩，韦子河里四季有鱼不说，每年春末韦子河两岸长满春草之时，都有成群的野羊来食，只消寻上几只羊咥咥便能挨至秋收哩……&rdo;

麦指的是小麦，而粟则是指的小米。听到村正解释，吴狄这才省起这个时期似乎还没有冬小麦的种植技术。冬小麦也称之为宿麦，特性是冬天播种春天收获，据考冬小麦的种植技术最早是出现在西汉中期。

下得山梁，吴狄特别交代吴伯先送白荷去村中安置，然后这便带了嬴成、单伏和子岸等人，一路奔向了田间，想要实地考察一下此时秦国的种植水平。不看则以，一看之下却是让吴狄有些心酸落泪，只见土地贫瘠，能够耕作的熟土层极薄，农具破旧简陋和&ldo;刀耕火种&rdo;有得一拼，甚至望遍谷地竟然也没见到一头牛。走到田间，吴狄将身上的公子锦袍一捋，将下摆在腰上盘了个结，这便蹲下身来看了看一旁罐子里的麦种，又仔细的观看起一具木犁来。

所谓的木犁，全身上下都是木制，根本就没有半件铁器，连犁头都是木头刨削出来的。吴狄伸手抓了块泥土，发现泥土虽然已经化冻，但入手却还是有些硬实，看着如此简陋的木犁，又看看如此坚硬的土地，吴狄真难想象，这古代的百姓，到底是用怎样一种坚韧不拔的信念来坚守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

&ldo;庞车！去，拉犁！&rdo;吴狄将木犁摆正，伸脚踩住在犁把上，而庞车也自然二话不说，套起索子便拉。

庞车拉犁，那自然是走得飞快，不过十息的功夫便在这薄田两陇之间走了个来回。吴狄放下木犁细细查看犁出的浅沟，算是对这木犁的效用大致有了个了解，这才招手唤过已经傻眼的村正问道：&ldo;老村正，眼下村里可用的都是这种木犁？&rdo;

&ldo;啊！呃！嗯！&rdo;老村正被问得一呆，不知如何回答，到是他身旁的那个独臂青年却是伶俐，上前答道：&ldo;回君上话，村里还有一种石犁！&rdo;

&ldo;哦！石犁？取来我看！&rdo;吴狄大奇，不该呀！怎么有了石犁，却还用木犁？

青年急忙跑去田间取了两架石犁回来，只见他指着其中一架木色尚新的石犁道：&ldo;这是小人去岁帮村正做的。&rdo;

吴狄好奇之下，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虽然这石犁不过就是把犁头部分换成了一块打磨过的石头，但就吴狄看来，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技术创新了：&ldo;这是你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