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悲哀,但是她会尊重他的想法,“你的意思是……你要和离?”
他的声音霎时间阴沉了下来,“顾家,从未有过和离,我这里,更不可能开这个先例,你至死,也只能与我合棺。”
“那既然如此,你为何如今不待见我?”
“若你被所爱之人抛弃十六年零五天,甚至不知其是死是活,你能当作什么都未发生吗?”
说这话他不忍看她一眼,怕泪难抑沾了衣襟。
三句话说起来分外艰难,喉头堵塞,每个字都要花出百倍努力才能念出音来。
“对不起,这实非我本意。”
她低头真挚地跟他道歉,心头堵得慌,实在无措。
他认真看了她一眼,似是要将她镌记在脑海里,才转身走了出去。
出去即是阳光正好,他被阳光照了眼,鸦羽轻轻翩跹,便是一滴水珠蒸发在了宫砖上。
脸上依旧瓷白无褶,眉如精刻,唇如染赤,乌木发丝顺滑如绸缎。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句子珩公子风采不减当年。
确实,岁月沉淀下来的质量,于他的身上锐增了而立独有的魅力。
什么意思呀这是?这是不欢而散吗?要不要跟着回去啊??
桑晚非内心一问三连,就这么看着他曳着衣尾走了出去。
她呼了口气,也郁郁走了出去。
外面天气可真好,有花香有鸟叫的,就是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
“娘……?”
不远处传来一个试探的熟悉声音。
她一下抬头,行之?
可不是吗,穿得跟开染坊一样的少年,站在阳光下,一副少年意气的样子。
“你叫我什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发觉那是自己亲生儿子。
突然一下子十六年……果然没啥代入感。
她尽力散发母爱光辉地朝他微笑,“哦,是行之啊~”
“娘,你别这样笑,怪吓人的。”少年走近了,一脸真诚地建议她。
明显叫娘的时候还有点晦涩。
她撇了撇嘴,跟他好哥们一样打趣道:“怎么,这回信了我是你娘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鞋面,小声说:“虽然故事听起来挺像编的,但通过爹的反应能确定了。”
“你不怪我十六年未陪在你身边吗?”
接受过顾栖儒一再的冷淡,面对这孩子一下子就接受了自己的事情,她反而有点发懵。
“我知娘非自愿,得知娘未死,就已经很开心了。”他一反之前纨绔乖张,现出了在父亲面前的乖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