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顾栖儒与顾行之都已经背部笔挺地坐于位上了,一白服一花衣,虽五官有些肖似,但一看上去明显就是两个段位。
啧,这顾行之,坐他爹旁边更显得花花绿绿,看起来越发轻浮肤浅了。
顾栖儒已经取冠换玉簪来束发,眉目如画,一身银纹白衣衬得人如玉如仙,又如朗朗明月,眼睫一阖一掀,属于高位者的气势就凛然而出了。
而一旁的顾行之虽然是个唇红齿白朝气蓬勃的少年郎,但是压不住大红大绿的大团猛禽刺绣,看起来就非常的辣眼睛。
桑晚非莫名有种委屈了顾栖儒的感觉,就顾行之这诡异审美,整天眼睛得受这花衣裳多少的荼毒啊。
铺着朱红锦布的紫檀方桌上,已经摆着粥菜碗筷盘碟及各种糕点了,这些糕点甜咸皆备,但都是小块且精心摆盘的。
桑晚非知道,这是为了优雅进食,就像大馒头大饼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桌上的。
但不妨碍她看着就头疼,这顾栖儒怎么还是这么麻烦,这么小的糕点,她完全可以一口三个。
吃饭跟个表演秀似的,她果然还是不习惯。
吵架
桑晚非随便找了个就近的位坐下。
顾行之被惊得瞪大了眼睛,瞥了上座的白衣男子一眼,连忙指了指顾栖儒左手边的位对她小声说道:“娘,你的位置在那边。”
一共就四个面,坐三个人……
以前没这么多要求啊,这么如今这么严苛了。
她抬头看了眼对面,见顾栖儒这厮又是一幅神色冷淡不言不语的模样,迟疑地点了点头。
行吧,不触霉头,换就换呗。
她呼了口气,起身换到了他的左手边,坐下。
刚落凳,又听到顾行之犹犹豫豫地提醒她:“娘,你还没净手。”
“我来之前洗过手了。”
“路上可能会沾了灰尘,饭前还是要净手的。”
她看到对面顾行之抿抿唇,对着她一板一眼科普着规矩,再看到顾栖儒不发一言,明显带着纵容之意的样子。
行,不就是爱干净吗,她再洗一遍就是了。
桑晚非再次从黑木凳上起身,转到站在自己后面端着雕鱼纹盆的下人面前,默默在水里拂了几下。
然后另一个在一旁端托盘的下人楞是受莫总管的意,把托盘怼到了她的鼻下。
……
她本来想偷个懒不用澡豆的,这回都怼到眼前了,无奈只能拿细长的小瓷勺从小圆滚滚的兰花瓷罐挖出一勺白腻的粉,耐下性子用着比自己还贵的香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