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和柱儿也算皮实,竟一点事也没有,杨郑氏健健康康的度过了月子期,柱儿大爷茁壮的长大了。
杨郑氏的腹痛越来越厉害了,她声嘶力竭地压抑着呼喊……
杨大发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按自己婆娘的安排准备着……尽管屋子还有些寒冷,可他的额头却冒出了汗来。
“柱儿他爹,把剪刀准备好,拿过来。”疼痛稍微缓解一些,杨郑氏有气无力地吩咐着。的确生柱儿时,没有这么疼过。整个下腹就像要被撕裂一般,也坠胀得厉害,此刻她想到了死……但强大的希望的力量,让她倔强地打起十足的精神,“俺不能垮下去,俺还要见见俺的孩子……”
今年开春以来,家里没剩下多少粮食,杨大发也是经常吃点稀汤寡水的棒子(玉米)渣子粥,山芋干,便去外边侍弄自己的那几亩薄地,或出外打短工,挣点零花钱,贴补家用。
婆娘怀着孩子,他也偶尔弄来点白面,蒸两个馒头,给自己的婆娘和柱儿吃,改善一下生活,但婆娘承担着两个人的营养,这点隔三岔五,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虽婆娘身大力不亏,但气力仍很虚弱。
疼痛再一次袭击着她整个下腹,这一次比以往每次都剧烈,好像一个猛地冲拳,给整个下腹铁锤一般的撞击。
她在这死一般痛楚的时刻,也思忖着,这次应该是还是个小子(男孩)。听老人们说,生男孩一般疼得要剧烈些,不然,二胎不会这样难捱。
一个冲浪般的撞击,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腹部猛地一用力,双手攥成一个拳头,浑身痉挛着,大汗淋漓,浑身水里捞出,犹如歇斯底里晴天霹雳般的大叫一声,随着一声婴儿的高亢的啼哭,久违的婴儿出生了。
这个婴儿就是二儿。
杨郑氏不知是激动,还是疼痛,满脸都是泪水。杨大发在一旁不知所措,傻傻地笑着。这是柱儿也从睡梦中惊醒了,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揉着惺忪的睡眼。
刚出生的婴儿在啼哭了几声以后,便恢复了宁静,闭着眼睛平静地呼吸着……按照婆娘的指点,杨大发笨手笨脚地拿剪刀断开了脐带,用早已准备好的缝衣线,把脐带的两端扎住,用褯子把孩子全身擦拭干净。
这时候,这夫妇俩才想起来,看看这个刚刚出世的孩子。杨大发把不太明亮的煤油灯芯挑了挑,整个屋子顿时光亮了许多。
婴儿是个男娃,由于营养缺乏,这个孩子有点瘦,但大大宽厚的身子,皮肤有点黑红,胎发眉毛浓黑,虽紧闭着双眼,但也能看出大眼和双眼皮,小手紧握,小腿狠劲儿的蹬着。
“柱儿他娘!孩子像你!”杨大发在一旁说道,满脸光亮的样子。
“嗯!”杨郑氏颇有信心的样子,如释重负。
她看着这个很像自己的孩子,憔悴的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长长出了口气。杨大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刚出生儿子,说不出心绪,是喜悦?!是责任?!是担当?!。
正是:
怀胎十月母艰辛,一朝分娩情谊深。
忍痛舍命盼儿顺,母子平安皆欢心。
杨大发有点胆小怯怯的样子,笨拙把孩子的放在婆娘身边。二儿躺在自己娘亲怀里,闭着眼睛找寻着吃奶,这许是与生俱来的,生下来就知道觅食。
杨郑氏把这个瘦弱的孩子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小小的身体,给孩子吃上一口奶水。撅着小嘴,用宽厚的嘴唇包裹着奶头,吃得很卖力,这注定是他最好的吃食。此次此刻,二儿还不知道,等待他的艰难困苦的儿时生活和近半生的磨难坎坷。
杨大发夫妻俩给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取名“小二儿”!也许是爹排行老二的缘故,也许是随意的小名,更会使孩子会无病无灾,皮皮实实地长大成人。
其实打这个孩子刚扎根儿时,两口子早就商量好这样的名字。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鲁杨,自幼酷爱文学写作,某直辖市作家协会会员,省级单位媒体特约记者,在军地媒体发布《山中那座军营》《兵之初》《中国蓝盔》等中短篇小说、散文、新闻等作品近4oo篇,1oo余万字。目前受邀致力于创作长篇纪实小说《记得咱的家》。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