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怕,嬷嬷保护你。”
“驸马别怕,本宫保护你。”
在她不断的安抚下,舒殿合渐渐平静了下来,鬓角似经水打过一般潮湿,脸色依然苍白,冰冷如霜的手,却经过宣城的呵护温暖起来。
舒殿合翕动干燥皲裂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嘟囔着什么。
声音实在太小,宣城倾耳静听了几次,才听明白她在说:“宣城…对不起…”
以为他在道自己上青楼的歉,感觉脸上有东西流下,宣城袖子擦了一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溢出来的眼泪。
即便知道梦里的人听不到,她也全然不顾的哽言哄道:“没关系,没关系,无论驸马你做什么,本宫都会原谅你。”
沉浸在梦境里的人,耳鸣中意外的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以为是天外来音,或是自己幻想出来,用来欺骗自己的声音。
不着细想,就彻底否定了这句话,
她能被原谅吗?不,她不能。
药熬好之后,宣城不容他人插手,亲自给舒殿合喂药。昏迷不醒的人,又仿佛有意识,很乖的配合着宣城喂药的动作,喉咙滚动,把药喝了下去。
整整一天一宿,宣城都不听劝阻地守在舒殿合的身边,日旰不食,焚膏继晷,脚步动都不曾动过。
蜡炬燃尽熄了火苗,蜡油干涸成块,营帐外渐有人声。
精力不济以至于趴在床边睡着的宣城,悠悠苏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去摸舒殿合的额头,万幸之至,不见烫了,果然如吴又轲所说的那样。
只是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宣城唤来吴又轲又诊了回脉,得到驸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准确口信,才心安下来。
宣城见舒殿合脸上都是汗水,询问过吴又轲,得到许可之后,令人打来热水,给舒殿合擦干净脸。
吴又轲去忙疫民的事,营帐内又恢复公主和驸马两人独处。
宣城的手掌拿着毛巾,不经意间擦过舒殿合的衣领,发现她出汗出的连衣服都湿透了。
他这样会不会着凉?宣城手下一顿,起了给他擦身,再换一件衣服的心思。
但两人还未圆房,宣城从来见过男人的身体。要真这么干,会看到什么,宣城自然知道。纵然是脸皮厚如铜墙铁壁,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忍不住让滚烫的羞赧,从心底蔓延到双颊。
自己的驸马,又不想假于别人之手。她手指在舒殿合的衣领前来来去去始终犹豫不决。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左右一想,反正现在不看,以后也会看到,胆子大了起来,从舒殿合的衣箱里翻出干净的亵衣,然后回到床边。